第140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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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显然世界上没有两个崔循,他们分明就是同一人!
    所以根本就不是与韩宜有旧,是沈明烛特意交代过吗?
    郑孟贤与许瑞章也同时将这两件事联系起来,目光骤然凝重,只觉心头像是笼了一层黑云,满是密密麻麻的疑点。
    沈明烛为何会在深夜冒雨去天牢?
    莫非只是特意去保秦铮一命?
    他知道了秦铮那晚有性命之忧?
    可是谁要对秦铮不利?
    只能是韩如海。
    陛下原来并非不学无术,并非昏蒙无能,并非荒唐纨绔。
    按秦铮所说,他会武,习得一手好剑术,杀伐果断,冷静机敏,三言两语引得崔循俯首效忠。
    所以从前的他都是在伪装?
    他在防着谁?
    只能是韩如海。
    自太后去后,陛下藏了整整七年,如今为救秦铮方才泄露出几分真实面目,所以……
    所以沈明烛是得知韩如海要杀秦铮,不惜暴露自己夤夜冒雨往天牢救援,回宫后又遇到了韩如海?
    所以……韩如海杀了沈明烛。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三人脸色瞬间苍白似鬼魅,刹那驰魂宕魄,只觉冥淩浃行,魂无逃只。
    是他们无能,才会让他们的陛下孤苦无依被钳制了七年,空有圣明君主心,不敢行敬天爱民事。
    沈明烛是天子啊,怎么连治理天下,善待忠良,都得做得小心翼翼?
    可是这些事情都过去了,斯人已逝,走出了世界,告别了时间。
    他们连弥补都做不到。
    他们甚至不能再沈明烛面前请罪,为当年的误解、怨怼、责备道歉。
    沈明烛已经死了。
    许瑞章再也抑制不住闭上眼,身形颤抖,泪水滚滚流下,“臣有负圣恩……”
    郑孟贤抬手想要安慰,想要让许瑞章控制一下情绪不要让秦铮发现,可他刚张了张口,便也忍不住泪意。
    他别过脸,悄悄用袖子拭泪,无声而泣。
    他又何尝不是呢?他愧对陛下,也愧对太后。
    秦铮惊地从床上坐起来,慌张又疑惑:“这是怎么了?”
    沈应长长地叹了口气,勉强挤出笑意:“无事,不过是想起从前对陛下多有误解,故而心生愧疚罢了。”
    秦铮将信将疑:“是,从前……末将也对陛下多有误解,还未向陛下请罪。”
    沈应拍了拍他的肩膀,“陛下近来不见大臣,这点我等不曾骗你。你养好身体,替陛下夺回漠北,便是最好的谢罪。”
    秦铮虽然疑惑,还是觉得有道理,他点了点头:“是,多谢王爷提点。”
    *
    朝堂上对钟北尧的态度看法不一。
    毕竟虽然打了胜战,但钟北尧擅自发兵也是事实,倘若朝廷不打算与契胡撕破脸皮,钟北尧便是大雍的罪人。
    有人说功过相抵,有人说严惩不贷,可郑孟贤还是顶着压力给钟北尧送去嘉奖。
    上一个打了胜战却被下狱的秦铮在前,倘若钟北尧也落了同样的下场,百姓必会怀疑他们主战的决心。
    好不容易才聚起来的士气,万不能散。
    钟北尧送走了来传旨的钦差,领着一堆奖赏进了军帐。
    沈明烛坐在桌案前看书。
    大抵是今天没有作战计划,他没穿盔甲,只简简单单一身白色长袍。刚开春不久,还有些微凉的冷意,肩上披了一件缀着狐裘的披风。
    这当然不合适,战备情况下,士兵将领除了睡觉都得穿着盔甲。
    沈明烛偏偏可以光明正大地当个例外。
    且他分明用了特殊待遇,却还能让全军上下皆信服无比。
    钟北尧将东西随意找了个角落放下,欲言又止。
    沈明烛头也不抬:“有话就说,支支吾吾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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