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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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粉附着在黑墙上。
    墙壁被点亮,闪现一副清晰的画面。
    画面中,柳章躺在床上休息,穿着中秋夜宴那晚大红官袍,素白领口微微敞开。视角压低压近,近到他的眼睫都清晰可见。画面没有声音,非常暗。一只女人的手落到他领口,带着调情引诱的意思。柳章睁开眼。
    女人也许说了自荐枕席之类的话。从柳章的口型判断,他回答的应该是“出去”。
    不愧是楚王殿下,美人投怀送抱,他拒之千里之外。
    杨玉文哂笑着注视这一幕。
    美人不依不饶,柳章神色厌烦,然后视角猛然远离。美人被某种蛮力强拉出去,撞塌宫灯飞到门口。画面剧烈抖动。柳章说了句“不必伤她性命”。弹指一挥间,白刃闪烁寒光。空气中浮动一根银白色细丝。
    杨玉文判断,那是蛛丝。
    江落矗立在门口,月光照亮她肃杀身形。
    美人惊魂不定。她惧怕江落的力量,不敢再心存非分之想。只得仓皇逃窜,返回东宫复命,她行走在黑暗中皇城中。走到东宫门口,背部受击,整个人向前扑倒,像是摔了一跤。软倒在地,再也没有爬起来。
    画面中没有出现凶器也没有杀手。
    舞姬仰着脸,面朝天空。她的身体分解了。
    天边一轮明月高悬,像只冷酷的巨眼,目睹这场无声无息的屠杀。巨眼俯瞰着死者,静谧无声的宫道,偌大皇城。整个长安都沐浴在银色光辉中,庆贺花好月圆中秋夜。舞姬的血渐渐流干,眼球抽搐,视野陷入黑暗。
    画面中的月亮变黑变小,扭曲变形消失。
    墙上金粉唰唰剥落。
    这就是蝶粉捕捉到的全部内容。
    杨玉文脸上光影交错,重归暗淡。他聚精会神,看了四五遍,没有漏掉一个细节。
    如若以这段信息作为破案参考,那么江落会是重大嫌疑对象。虽然没有捕捉到她动手的画面,但杀人手法,以及前情都对得上。唯一值得推敲的是她的作案动机。她为什么要杀舞姬。难道就因为人家要爬柳章的床,致使她怀恨在心吗?
    她对柳章抱有什么样的感情呢?
    这一点让杨玉文比较感兴趣。
    柳章叮嘱她别伤人,她还是杀了。说明她没有那么听柳章的话。
    两个人的师徒关系很可能是个幌子。
    “大人,客人来了。”赵志雄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考。
    “楚王殿下吗?”杨玉文回过神。
    “是。”
    “请他进来。”
    “来这里?”赵志雄不太确定。
    这是杨玉文的私人领地。驱魔司之内,旁人不得擅入。
    杨玉文经常在这打坐,喝茶,睡觉。他不喜欢回杨家,也不喜欢睡在床上。困了就往地上一躺。幕天席地,摆脱外物束缚,对他来说是最自在的。这间静室就跟他的卧房差不多。赵志雄如无必要,也很少进来。所以上司要把死对头请进来喝茶,在赵志雄看来是件费解的事情。
    “没错,去请。”杨玉文端起地上的茶盏,倒了两杯茶。
    “是。”赵志雄狐疑退下去。
    片刻后,柳章在赵志雄的带领下,走进了静室。
    地面浇筑着一面太极八卦图。杨玉文坐在黑方,另外摆了茶杯在白方。显然那是留给来客的位置。而杨玉文姿态散漫,也没穿外袍,不像个待客的模样。他抬眼注视着柳章,笑道:“坐,别客气。”
    杨玉文位高权重,只有别人给他赔笑脸的份儿。他一笑,表示礼遇和友善,反倒有种不怀好意的味道,这鸿门宴已经开场。柳章心知肚明,不卑不亢,也没有顾忌什么。四周空空如也,除了一把椅子,几根幽灵般闪烁的蜡烛,什么也没摆。就像个祭坛。
    他们俩坐在祭坛中心。
    柳章观察周围环境,既陌生又熟悉,“这是群英台。”
    杨玉文没想到他记得群英台,道:“是,我把它搬空了。”
    群英台是驱魔司的集训中心。十多年前,柳章通过驱魔司选拔,曾经在这儿见过杨国师。当时有六十七个人,都是年轻修士,他们朝气蓬勃,对未来充满展望和期待。每个人都收到了一本行动手册,上头的第一要义,不是降妖除魔,而是忠君爱国。
    他们站了两个时辰,聆听有关天地君亲师的教诲。
    他们大声朗读并背诵。
    杨玉文不屑一顾,将其称之为洗脑。他桀骜不驯,看不惯这套愚蠢的章程,总是发牢骚。有一回牢骚太大声,被听见了。杨国师当着所有人的面甩了他一耳光。柳章就站在杨玉文旁边,看见他惊愕而屈辱地捂住脸。
    耳光声如此响亮,在群英台六十多个人耳中回荡。
    几乎打碎了杨玉文全部自尊。
    所有人都低下头去。
    杨玉文在强烈的难堪下疯掉了。出于某种扭曲心理,他认为自己必须找回场子,才能在驱魔司立足。于是他三更半夜召集所有人,让大家排好队,挨个领耳光。所有看到他挨打的人都必须得到同等待遇,他这口气才能咽下去。
    杨玉文身为杨国师之子,拥有一批拥趸,拥趸们自扇耳光响应号召,深得杨玉文赏识。其他人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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