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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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心平气和地评点着,宛若事不关己的看客。
    曲红绡跪身在下,自袖中取了账册与信笺呈上,继续道:“启禀陛下,民女家中本有四口,长姐早逝,四弟早年被害,如今只民女与三妹曲三娘相依为命。严知州捉走民女的妹妹,以其性命要挟民女入秦楼为妓,多年来为其递送京中的消息。”
    “民女虽一介布衣,不懂诗书,不通文墨,却也知忠君报国的道理,知道此事是一国之祸——今忤圣意,犯龙颜,斗胆将此证据呈与陛下。”
    “民女自知有罪,愿求一死,但此为我一人之罪,三娘尚是孩童,此半生已然受尽苦楚,愿陛下网开一面,饶她不死。”
    姜满心下一沉。
    太康……曲三娘。
    是了,是那个前世时与她有过几面之缘的曲三娘。
    是那个曾为她所救,又甘愿以身涉险,取得洛璟的罪证来报答她的姑娘。
    第19章
    将话说完,曲红绡叩首再拜,缓缓起身。
    她的脚步虚浮一瞬,席间人还未见她站稳。便见那道影猛然朝殿侧的廊柱撞去。
    姜满下意识坐直身体,捏紧了手中茶盏。
    心跳未得平息之际,一道影忽而自对面席位冲出,拦下险些撞上廊柱的曲红绡。
    姜满的手松下几分,背后不知觉间已冒了冷汗。
    她朝殿中看去,余光瞥见立在阴影里的魏澄顿了脚步,重新隐入暗中。
    秦让扶住颤抖不休的曲红绡,转身跪在御前,唤了声:“陛下。”
    皇上有些意外地瞧着他,微抬了抬眉:“怎么,秦让,你也有话要说?”
    秦让望向御阶之上,余光却瞥一眼洛长安的方向。
    他攥紧了指节:“臣的确有话要说,陛下容禀。”
    皇上待他一向温和,点了点头,道:“说说吧?”
    秦让咬咬牙:“臣其实……早知曲红绡所禀之事。”
    皇上似笑非笑:“既如此,你为何不早呈禀?”
    “臣……”
    秦让迟疑一瞬,看向跪在身旁,面色灰白的曲红绡。
    他顺着她的谎圆下去:“臣倾慕曲红绡许久,曾几番提及为其赎身,但她从未答允过。”
    “后经臣多方探查,才知她是受人胁迫不得不留在绮春阁……故而曲红绡呈禀之事,臣亦请陛下明察。”
    话音才落,便有一大臣起身上前,走至殿中央。
    大臣看着跪在殿中二人,开口斥道:“陛下,京中皆知,这曲红绡是绮春阁的头牌娘子,若真如她所言,她助严知州行谋逆之事在前,勾引秦世子在后,实在是罪不容诛。”
    一语落下,殿中陡然燃起硝烟。
    秦让怒目瞧向那大臣,后槽牙几乎咬碎:“赵希,你老眼昏花了是不是,那些谋逆的行径桩桩件件都是严知州所为,你仗着他背靠长公主,不敢弹劾他,反倒先来定曲红绡的罪?”
    赵希已是天命之年,两鬓全生了华发,猝然被秦让指名道姓,抬起的手指颤颤巍巍。
    他指着秦让,嗓音里含着怒意:“秦世子,你不要太过无礼。我念你正值年少不知轻重才好言相劝,你如此不知礼数,看来是已经被这祸水红颜蛊惑了心智!”
    “我无礼?我看是你被我说中了心思,恼羞成怒了罢?”
    秦让反唇相讥,“我的确正值年少,有些冥顽不灵的老顽固却快要入土,与其张口闭口要旁人的性命,不如用这空闲来挑选挑选,自己合眼后要躺在什么样的棺材里。”
    赵希被他气急,一口气险些卡在喉间喘不上来。
    即便如此,他却不肯罢休,拼了命地从剧烈的咳嗽里挤出几声训斥:“秦让,你,你目无尊长!你这黄口小儿!”
    “目无尊长?黄口小儿?”
    秦让冷眼瞧着他咳,嗤笑道,“赵大人慢些咳,我瞧您可是身将就木,可别在这等团圆的日子里咳咽了气,届时讹上我,我这黄口小儿至多送你一张黄花梨的棺材板儿盖。”
    眼瞧着秦让的言辞愈发出格,御阶上传来两声轻咳。
    殿中倏然安静。
    皇上终于发了话。
    “此事尚待查证,交给御史台去办,至于曲红绡……”
    秦让匆匆叩首,收敛了方才的嚣张性子:“陛下,臣自知行事荒唐,但曲红绡是受人所迫,请陛下从轻发落,准臣将曲红绡带离绮春阁……”
    曲红绡却打断他的话:“禀陛下,民女与秦世子不过萍水相逢,民女罪该万死,请陛下降罪。”
    “行了,都少说两句。”
    皇上抬了抬手,“押她下去,等此事查清再行处置。”
    秦让不愿作罢:“陛下,陛下!”
    皇上的嗓音里终于染了几分冷意:“秦让,若你还想保她,保你世子之称,便退
    回你该去的位置。”
    秦让垂首,沉默下来。
    “本是个好日子,却叫孤听了一首戛然而止的曲。”
    皇上轻揉脑侧,起身拂袖,“看了这样热闹的一场戏——孤也乏了,众卿赏完曲,便自行去留罢。”
    郑贵妃匆匆跟上他:“陛下,妾扶您回去歇息。”
    众臣起身恭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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