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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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邵逾白更关心另一件事。
    “今天晚上在这儿睡吗?”他问。
    余逢春抬起头来,反问:“为什么不?”
    “怕吵着你,”邵逾白说,“你睡眠不好。”
    到了年纪,余逢春的睡眠越来越浅,一点轻微的响动都能把他吵醒,而邵逾白现在的生命体征很需要这些仪器来维持。
    如果睡在这里,余逢春第二天一定会不舒服。
    “你别管我。”余逢春半点不领他的情,“我就要在这里睡。”
    相伴一生后就是会这样,没事也要偶尔拌两句嘴,不是真的生气,只是习惯性刺挠一下对方。
    邵逾白没有再拒绝,偏过头来,在余逢春布满皱纹的额头上亲了亲。
    余逢春没有拒绝,更深地依偎进他的怀里,躲着不算刺眼的光,在医生进行今天的第一轮检查前,短暂地睡了一会儿。
    等检查完,余逢春推着人去外面花园里转了一圈,美名其曰晒晒太阳。
    后来两个老头子一起坐在花树下的阴影中,邵逾白要来指甲刀,亲自给自家金贵精致的少爷剪指甲。
    助理走进来,谨慎地站在三米开外,等待余逢春发现。
    是邵逾白先发现的:“有人找。”
    被他提醒,余逢春才偏过头,把人叫过来。
    “什么事?”他头也不抬地问。
    助理停下脚步,低声道:“疗养院刚打来电话,说那位病人去世了。”
    闻言,余逢春手指颤了一颤。
    从两个月前,常狄的身体就开始不好,时常陷入昏睡,心率也不正常,医生给出的专业意见是,她撑不到今年冬天。
    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有口气沉在胸膛,余逢春闭上眼睛。
    “……知道了,”邵逾白代替他说,“按照之前定下的章程来,除非有大问题,否则不用来说了。”
    “是。”助理离开。
    直到这时,余逢春才常常吐出口气,脱力一般歪在邵逾白身上。
    “她死了。”他重复着。
    邵逾白点点头:“是的。”
    其实算算,也该到时候了。余逢春虽然没有杀了她,但也没有放过她,这些年她一直被困在疗养院中,被人精心照顾。
    余逢春偶尔会去见她,上一次是半年前。
    那天,常狄像往常一样蜷缩在阳台的扶手椅里,苍老的手指缠住花朵茶杯的把手。她表现的很平静,好像岁月真的将她眼前的一切虚妄擦拭干净。
    “我觉得我们以后不会再见面了。”她看着楼下的花园说。
    “为什么?”
    “不知道,只是感觉。”常狄喝了一口茶,问,“他怎么样?”
    他是指邵逾白,这次约会,邵逾白没有和余逢春一起来。
    余逢春如实相告:“生病了。”
    常狄点点头。
    “他这个年纪生病很麻烦,你们自己小心。”
    其实细想很好笑,一个杀了他们几百次的女人,此时竟然心平气和地坐在阳台上,叮嘱他俩注意身体。
    余逢春笑了笑:“我知道。”
    说罢,他站起身来,准备结束这次会面。
    然而常狄却在此时喊住了他。
    “弟弟。”
    一万六千六百零七天以后,常狄再一次这么喊他。
    余逢春回过身。
    “再见了,”常狄望向他,语气轻轻,“我不知道我们还有没有机会再见、”
    她的眼神在祈求原谅,而余逢春唯一做的就是快速弯了一下唇角,然后转身离开。
    他和常狄,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或许以后的某一天,这串数据真的能长出自由的翅膀,前往任何她曾经去不到的地方,但那都是曾经或未来的事情。
    余逢春不想看,他不在乎。
    但常狄的死,仍为这个阳光灿烂的白昼蒙上了一层阴翳。
    冥冥之中,两个人都感知到了某种征兆。
    当夜幕垂落,余逢春侧卧在邵逾白身畔,在医疗仪器规律的嗡鸣声中,将手指缓缓滑入对方指缝。
    邵逾白的手凉得吓人,像是深夜在密林中穿行,指尖触碰到松柏浸透凉雾的枝干。
    一个平日血气暖足的人,离死亡越近,身上体温就会越低。
    余逢春沉默地蜷进被褥,将那只冰冷的手攥得生疼。
    他近来总睡不安稳。所以当听见呼唤时,睫毛立刻掀开了细小的弧度。
    “……怎么了?”
    枕边人的呼吸像将熄的烛火,良久才问:“睡着了吗?”
    “没有。”
    余逢春合上眼,鼻尖轻蹭过对方嶙峋的肩线。
    “去隔壁睡?”邵逾白的声音带着氧气面罩的震颤,“明早再来。”
    不同寻常的问题,代表不同寻常的事态发展。
    余逢春断然拒绝:“不要,你吵到我睡觉了。”
    “好吧,”邵逾白转过脸,前额贴上他的,冰凉的吐息拂过眼睑,“请继续睡。”
    跟哄孩子似的,余逢春从心里暗暗嘲讽一句,却睡不着了。
    邵逾白的呼吸声更轻,手冰得根本捂不暖。余逢春能听到钟表行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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