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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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玦将炙热的大雨带来了奥尔克广场。
    这个广场是奥尔克帝国立国之时,各方诸侯协力建造的,每一个势力负责一座雕像,用作为这片伟大土地的致意。
    属于罪岛诸侯的那一个雕像早已被抹去,干干净净,一点印痕都没有,只有雕像底座下,有一行模糊不清刻印的奥尔克铭文,这文字已经非常古老,这个城市里的人已经没人记得。
    连玦本人也不记得。
    他六岁时就上了战场,没有人教过他故乡的文字。
    他在那座失去的雕像前驻足片刻,随后抬头,望向天空。
    灼热的雨水已经将首都的烟霾尽数拂去,空气变得非常干净。
    玦现在想要抽根烟,但是没有,他于是暂时放弃了这个小小的希望,转而安静地坐下。
    天空中,奥尔克杀伤力最强的精神武器正在集结。那是一个又一个灰色的发射塔,造型是危险的倒三角,没有人知道会有什么东西从里面发射出来。
    “军部的人研发出的高危精神武器,他们叫它,”626的声音停顿了一下,“裁决者。”
    荆榕加快脚步追赶,问道,“效果是什么?”
    “彻底打散一个人的精神,覆灭他的意识。”626说,“这种伤害不可治疗,玦的精神和意识将不再存在,会彻底地死亡。你也必须小心,如果你的意识被打碎,我们都回不去了。”
    “我知道。”
    荆榕的脚步放慢,停了下来。
    他离奥尔克广场还有二十米。
    第一道“裁决者”发射了。
    空气嗡嗡地振动起来,那是一道漆黑的权杖样的精神造物,没有火光,没有声音,但也没有阻力。
    漆黑的权杖在暴雨中降下裁决,裁决结果只有一个:死亡。
    三秒后,气浪从中央广场振出,横扫一切,将这场炙热的暴雨席卷。
    雪重新飘落。
    荆榕抵达了奥尔克广场。
    他看见玦躺在广场正中,漆黑的权杖当胸穿过,将他死死地钉在地上。
    血自权杖之下缓缓流淌,但也没有多少了。
    这一路过来,玦的血已经快要流干。
    玦的身体剧烈抖动着,仿佛濒死之际的小动物,连那漂亮得如同熔金与霞光的头发都黯淡了不少。
    只有那一双染了血的,静谧深远的蓝眼睛,仍然冷静地看着荆榕。
    他一定非常疼痛。
    因为疼痛,他或许并没有说话的打算,但再度见到这个裁决者11号时,他又笑了一下。
    玦一开口,血就不受控制地从嘴里涌出。
    但荆榕听见了他说的话。
    玦说:“有烟吗。”
    这并不是一个请求,而是一个询问。他并没有把这个有病的裁决者11号放在眼里,玦六岁之后,就不再把任何人放在眼中。否则他成为不了罪岛反叛组织的首领。
    最后一个首领。
    荆榕手里的半根烟已经要燃尽,他重新点了一根新的,放在他嘴中。
    但玦已经咬不住烟头。
    荆榕将染血的烟头放在他身边,低头认真地看他的眼睛:“你还有什么愿望,我可以替你完成。”
    对于执行者来说,这句话已经非常越界了。
    但眼前这个快死的人,有世界上最漂亮的两种颜色。
    玦笑了一下,眼底的神情没有任何变动,那意思是他已经没有需要别人帮他完成的事了。
    大雪慢慢地覆上地面。
    玦闭眼细想,慎重的决定了自己的临终遗言。
    “我想去奥克维尔克。”
    “在死后。”
    “奥克维尔克,那是哪里?”荆榕低声问。
    但是玦不再回答,他的呼吸已经变得非常微弱,意识陷入昏迷。
    “你在实验室档案部拿了什么东西?”
    这句问话一样陷入寂静,只剩下落雪的声音。玦铁了心要将他的一切秘密带进坟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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