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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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他开始庆幸汤盅的份量并不多,别的菜统统没碰,就着那一盅酸菜鸭肉煲,他吃了一碗一碗又一碗,统供三碗饭。
    甚至饭后让夫人陪着他在院子里走了数圈,这才觉着饱胀的肚子没那么难受了。
    ……
    三道人影骑着马从城门直入,对城内环境道路不太熟悉,行马的速度慢了下来。
    穿街过巷,在热热闹闹的长安街前,为首的青年神情郁郁,打量两眼左右两侧热闹的酒楼,勒住马匹:“吁——”
    随意指向其中一家:“今晚就先歇在这儿吧。”
    身后两名侍从随即翻身下马。
    进酒楼大门,成圭扫望一圈店中用食的餐客,皆是陌生面孔。
    点餐食时,小二推荐炙羊肉。
    成圭摇头,京都十年生活养成了他的京都脾胃,多以精羹细煮为食。
    羊肉性燥,辅以重料炙烤,燥上加燥,早就吃不惯了。
    “我们家另一道招牌正是汤煲,客官试试?往前这道菜只供老主顾,近几天才开始外点,吃过的人还没有人说不好的,只是价钱要贵上一些。”
    钱不是问题,汤煲很快就被端上来了。
    边远疆城总归是要差些,酒楼小二很没有眼色,端菜时还试图建议:“我看客官应是外城人,那下回还是可以尝尝炙羊肉,不吃羊肉,白来滁州。”
    成圭上次在这酒楼中吃炙羊肉的时候,西福楼这一任酒楼东家恐怕也还是个毛头小子。
    他犯不着跟个小二一般见识,只是不经意一笑:“滁州能有什么美味佳肴。”
    制食手法粗鄙,来来回回就那么几样。
    自十二岁离家,赴京都求学,而后功名有成,至今十年,再回滁州,一路上全是陌生面孔,他的口味也早就变了。
    若不是官场晦深复杂,得罪权贵,被一贬再贬,竟贬回老乡做个最低等的小吏,他还以为自己会在京都落地生根。
    成圭揭开瓷盖,汤色清亮,酸香四溢。
    他眉头微挑,有些讶然,轻舀一勺,尝了尝味道,倒是出乎意料的好。
    又舀了一勺,微浅的酸咸很开胃。
    成圭放下汤匙,长长叹一口气。
    两名随从顿时停了夹菜的动作,关切地看向他,自贬官一来,老爷一直心情乏闷,沉郁难解,同样胃口也不佳。
    成圭摇头,只是转头吩咐小二:“再上一份炙羊肉。”
    小二声音响亮:“好嘞!”
    成圭又舀一匙汤,细细品。
    第一口酸汤入喉,他想起了滁州终年不歇的漫天风沙。
    这么多年了,还是这样,吹得人灰头土脸,很不体面。
    第二口酸汤暖胃,他脑中浮现出入城时走过的街道长巷。
    和离开时已经大不一样,游子归乡,都要不识得路了。
    夹一块软嫩咸香的鸭肉,忽忆起还是孩童时,闹着让阿爹带他来吃炙羊肉,阿爹烦得不行又拿他没有办法的模样。
    自从京都书塾的朋友笑称它为下等吃食,他就再也没碰过了。
    “炙羊肉来了~”小二的吆喝声响亮又悠长。
    成圭夹起一块羊肉,细细凝看,烈火炙烤出晶亮的油棕光泽。
    他夹入口中细嚼,外皮烤的酥脆,封锁住内部鲜嫩的肉质和咸香的汁水,确实别有风味。
    但不如记忆中味美。
    十年过去了,阿爹还是记忆中的模样吗。
    两名随从正吃着饭,忽得其中一人顿住,偷偷拉另一个的衣袖,示意他看老爷——
    怎么喝个汤,还喝出了两行清泪。
    成圭飞快的抬手背擦泪,沉默着用食,一盅汤,一碟菜,分量并不算多,不一会儿便见了底。
    随从收拾随身行礼,欲寻小二带他们找房间。
    “不!”成圭道:“回家!”
    两名随从小心翼翼对视一眼。
    不是说,在客栈歇息一夜,而后直接去府衙吗。
    不等随从结好银子,成圭已经翻身上马,或许街道的路真的变了很多,他都不认识了,可有一条路,他绝不会走错!
    马蹄飞扬,一路前奔,来到高悬“成府”二字牌匾的熟悉大门前。
    大门紧闭,并无门房守候,只有一条皮毛油光水滑的黄狗蹲坐在镇宅石像前。
    成圭下了马,激烈的拍门:“开门!来人呐,开门!”
    闻音而来的下人开了门,成圭在一路接连起伏的“少爷!”“少爷回来了!”各种杂声中快步至厅堂,一名衣着锦绣,体型偏胖的中年男人正坐在堂上,闻声抬头,愣愣凝望他。
    仿佛怀疑成圭的身影是真是假,中年男人起身,反手摸索着什么,双目凝凝,缓缓走近。
    成圭微微嗫嚅,泪如决堤:“爹——”
    迎接他的是一个响亮的大耳光。
    成父不解气,接过下人递过来的长棍,反手又是两棍。“碰碰!”
    “不要叫我爹!我不是你爹!”
    成父骂骂咧咧:“生你还不如生条狗!至少养条狗它出去玩累了还知道回家看看,你呢,个狗东西,十年啊!十年都不着家!”
    “你还好意思叫我爹?!”成父怒吼:“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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