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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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微往后仰,躲过襁褓婴儿,冷淡道:“事有两面。”
    “你只说图南人在京都为奴为婢,生活艰难,怎么只字不提图南屡犯边域,公然烧杀抢掠。”
    南狄拓将孩子还给络腮胡,惋惜道:“你越来越像一个魏人了。”
    不是,废话这么多,楚辞只关心一件事,她捂着胃部气若游丝:“再盛一碗粥来,不然管什么魏人图南人,我只能变成死人了!”
    ……
    这屋子这么破,居然还有个地窖。
    南狄拓将她关在阴冷漆黑的地窖里。
    衙役恐怕是全城搜索,连他们这种破屋子都搜了两次,可惜村子倒是异常团结,提前有人通风报信。
    吃食全靠阿勇和疤脸夫妇送进来。
    地窖隔音不好,楚辞的伤势反复,夜里又经常被婴儿哭声惊醒,模样倒是比穷困潦倒的夫妇两还憔悴。
    南狄拓大多数时候都在,他偶尔接了消息,也出去几次。
    每次回来的时候都一脸失望。
    这一次他回来,坐在楚辞对面,阴沉沉的盯着她许久。
    南狄拓忽然开口:“他会不会已经死了。”
    楚辞:“谁?”
    南狄拓:“铁甲军曾经从图南边境,带回来一个怀孕的女娘。”
    地窖里,楚辞苦中作乐:“你……难怪还关心孩子以后如何,怎么不早说,他不帮你找,我也帮你啊!”
    唧唧歪歪,义正严词的说了一堆,合着是为这个!
    南狄拓甚至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陆长赢把他藏的真好。”
    图南混血本应该入奴籍,奴籍册没有,十八年前走失的贵女也就那些,将大家族谱查了个遍,相似的人都一一排除,有用的线索越来越少。
    楚辞问:“你问过阿赢吗?”
    南狄拓露出一抹讥讽的笑:“他说了,病死了。您觉得我该信吗?”
    他的脑子里浮现出大阿父的脸,心中一阵焦灼难言的钝痛。
    就像他决定背叛牧场那时莫名发痛。
    在图南,大阿父是师父的意思。
    在被大阿父收养前,他过够了流浪捡食的日子。
    说起第一勇士,最强的弓箭手,几乎没人会再将这个词和南狄飏联系再一起。
    南狄拓久远的印象里,大阿父总是醉醺醺的,望着大魏的方向。
    不管有多少奚落、嘲讽和怒其不争的目光,他都不在意。
    挽弓能一人射退狼群的手拿着羊鞭,拿着酒瓶,终日失魂落魄,与牛羊为伍。
    有一天,他接到了一条信。
    南狄拓从来没有见过大阿父眼眶发红,激动的泣不成声的模样。
    夜里,他看见大阿父匆匆收拾行囊,去马厩牵马。
    明亮的篝火倒映出大阿父眼睛里跳动的橙芒,似乎一刻也等不及了。
    发现南狄拓,大阿父招手让他过去,摸了摸他的头:“我要出躺门,好好练箭,回来的时候给你带个礼物。”
    他当时年岁尚小,有些迷茫不解。
    落在头顶上的手又大又温暖
    “可能是个弟弟,或者妹妹。这是我们的秘密,不要告诉别人。”
    然后,他再也没有回来。
    被陆长赢一剑穿心,曝尸乱葬岗,尸骨无存。
    牧场里有很多神奇的东西。
    像一个梦中境。
    最大的仇怨不过是被黑将军啄了,被楚辞记恨了,牧场所有人跟着一起丢脸了。
    人人吃饱穿暖,安康喜乐。
    商路通经图南,在这距离家乡近千里的异国都城,他甚至在各式各样异域商品中看到图南的罕见香料。
    跟着走商路的摊主说,图南地势平坦广阔,如今也是牛羊成群遍野。
    各个部族忙着看顾数不尽的牛羊,边境很久没听到抢掠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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