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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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砚烦躁地闭上双眼,而后猛地跨出一步,伸手来抢她怀中的兵符,却在触碰到她肩头的时候手上一颤,顿在那里。
    虽然是李昭宁胁迫他,但终究男女有别。
    无论他有什么理由,手都不能再往前伸了。
    他默默收回手,重新看向眉眼弯弯的李昭宁。
    “没有调兵文书,它只是一块玉而已。”
    他善意提醒,也是好言相劝。
    “但我可以把它毁掉。”
    李昭宁得意得很,她用不了,她还不能阻止别人用吗?
    裴砚眉头紧皱,但额角突突跳动的脉搏渐渐慢下来,一股陌生的力量正在拉扯揉捏他的心脏,让他无力又无奈,一如昨晚他被人猜出身份的时候。
    他自诩聪慧,行事周密,但只要李昭宁在,他多少都会出点意外。
    “把它给我,否则……”
    李昭宁叹口气,右手一扬,只见一只翠绿色的牌子从她掌心飞出,重重地磕在路旁坚硬的岩石上,碎裂成好几块。
    ……
    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树叶上残留的雨水落到地面,发出清脆的的滴答声响。
    裴砚浑身杀意尽显,他握住袖中匕首,缓缓走近李昭宁。
    李昭宁将双臂缓缓抱在胸前,歪着头盯着他,看到他颤抖衣袖里,匕首锋利的刀刃。
    “失去兵权的感觉不好吧?”李昭宁笑盈盈地问。
    裴砚知道兵符被毁已成定局,杀她无用,但仍旧忍不住双手的颤抖。
    他近四年的辛苦筹谋,被李昭宁毁于一旦;无数心血都随着那一声脆响付诸东流。
    偏偏这罪魁祸首还堂而皇之地站在他面前,笑得轻松。
    他感受到齿间的血腥气,才惊觉咬破了舌头。
    裴砚情绪很稳定,上一次这样愤怒,还是陈崔当着他的面,将他的同僚和朋友尽数赐死的时候。
    裴砚盯着李昭宁身后绵延的远山,心中无限悲愤。
    他印象中的李昭宁也不是这么不知轻重的性子,怎么在西南待了几年,变得这么任性了?
    李昭宁叹了口气,松开抱在胸前的双臂,将手中的兵符缓缓举起:
    “现在,我们能谈谈交易了吗,裴尚书?”
    裴砚的呼吸猛地一滞。
    云破月来,他看得很清楚,李昭宁手中的,就是他的兵符。
    她不是摔碎了吗?
    李昭宁看到他眼中无法掩饰的震惊,知道自己计谋得逞,歪头看着裴砚:
    “我手里没有别的玉佩,再摔一次,它就真没了。”
    良久,随着刀刃入鞘的脆响,裴砚的声音传来,淡淡地不带一丝情绪:
    “你想要什么?”
    “姚州。”
    裴砚抬起头,看着李昭宁,突然笑了:“胃口不小。”
    “那当然,”李昭宁向前一步,微微抬头,盯着他的眼睛,“但我也愿意给裴尚书准备一份大礼来换。”
    裴砚背起双手,饶有兴趣地看着李昭宁,看她眼中的盈盈笑意,和笑意背后的森森獠牙,似一只犬齿尖尖的小狐狸,只要一张口,就能在皮肤上留下两个深深的血洞。
    他很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一朝棋逢对手,他很兴奋,腕上脉搏突突跳动。
    “裴尚书有没有兴趣,将皇宫内廷的侍卫也换成神策军?”
    内廷侍卫负责皇宫内的治安和守卫,也是掌权者唯一信任的亲卫。
    要换掉这批人,唯一的办法就是换掉掌权者。
    她站在月光下,笑嘻嘻地给裴砚发了一封龙椅邀请函。
    第4章
    裴砚只是静静地看着她,指尖摩挲着袖口,抿唇不语。
    李昭宁在他舒展的眉间看到了浓浓的兴趣和一丝犹豫,就知道她猜对了。
    这人果然有不臣之心,或许只是在担心后世的悠悠众口。
    她笑:“裴尚书不必担心青史骂名,事成后,我会亲自写好三封禅位书,让位于你。”
    裴砚一愣,不禁在心里暗暗叹气。
    这小狐狸。
    “我先回长安继位,帮你把陈崔拉下马,然后你帮我收复姚州。”李昭宁收了笑容,语气严肃而坚定。
    裴砚站直,认真地看向李昭宁清澈的眼睛。
    他辅佐过两位皇帝,软弱者有,奋进者也有,他们眼中或许有过锐利锋芒,但太过激烈锋利,一朝被折毁,就颓靡枯萎下去,如锈迹斑斑的铁剑,再也无法重生。
    但李昭宁身上,流淌着一种静谧宽和的力量,温润柔韧,生生不息。
    她也确实做到了——姚州本是穷山恶水的小地方,十年来几经藩镇围攻,又被南诏虎视眈眈,他虽不知姚州具体情况,但近几年姚州给朝廷的贡品,已经都比西南诸州要好了。
    这么看来,要杀陈崔,李昭宁或许是个不错的盟友。
    “你真的想好了?”裴砚认真地问。
    皇宫和朝堂可不像长安郊外这么自在,每一步路、每一句话,都要仔细斟酌,不能露出丝毫破绽。一旦行错踏偏,立刻就会被对手挫骨扬灰。
    “不然呢?”
    “以你的能力,随便找个地方,安身立命是没问题的。”裴砚淡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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