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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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子很瘦,身上挂不住肉,穿着厚重华丽的衣袍,空荡荡的,坐在地面,嘴唇翕动,不知道在念叨什么。
    韦侍郎站在门口,让那几名壮汉站在周围保护自己,“陈丰。”
    男子缓缓转动脖子,拉开披散凌乱的头发,露出一张蜡黄的脸,眼窝深凹,脸颊瘦削,颧骨高凸。
    “侍……侍郎。”陈丰猛扑过来,身后锁链“铮”的一声,牢牢锁住他,摔倒在地,“阁老……阁老愿意救我吗?我还能当上钦天监的监正吗?”
    韦侍郎暗暗冷骂一声痴心妄想,面上还是笑着说:“我们倒是想救你,可是谁让你行事不周全,偏偏跟那个叫什么刘益的混在一起,在西苑害人。”
    “不关我的事!都是刘益出的主意!还有江朔华!都是他抢了我的……”
    “行了。”韦侍郎不耐烦地打断,“颠来倒去说这些事情,一点有用的东西都没有。”
    陈丰抓住脑袋,使劲捶打。
    眼前浮现一层白蒙蒙的雾气,脑子钝钝发疼,缓缓坠入深水。
    一大群人在耳边说话,耄耋老人,垂髫小儿,魁梧男子,妩媚女子,或喜或悲,或怒或惧,全挤在脑子里
    ,嘈杂烦乱。
    “我总觉得江朔华奇奇怪怪。”刘益喝得醉醺醺,大着舌头说,“娘们兮兮,他怕不是个女的。”
    一张年轻男子的脸,抢掉自己位置的死敌,变来变去,最后变成一张女子的脸。
    陈丰狂声大叫,砰砰地磕头,鲜红的血霎时流下来,遍布脸颊。
    “刘益死了!我是监正……啊啊!有两个江朔华!”陈丰死死抓住头,硬生生扯掉一小缕头发,“两个江朔华!男的女的!江朔华是女的!”
    “疯言疯语。”
    韦侍郎一甩衣袖,转身刚抬起脚,忽然听见后面的人大叫:“陛下信任江朔华!要让他当监正!陛下要打压韦家!”
    韦侍郎脸色刷地一沉,厉声吩咐:“堵住他的嘴!”
    几名壮汉连忙应是,手脚麻利地按住陈丰,狠狠地往他的嘴里塞了一团布。
    陈丰呜咽出声,奋力挣扎,可他落在壮汉手里,恰如一节瘦竹竿,被人轻轻按住,动弹不得。
    韦侍郎神色阴沉,大步离开屋子,一口气往外走了一长段距离,秋风萧瑟,迎面吹来,带着凉意。
    已近暮秋,树叶变得枯黄,被风一吹,掉落枝头,跌进泥土里,谁路过的时候都可以踩一脚。
    陈丰是疯了,可他刚才有句话说的很对。
    当今圣上确实有意打压韦家,扶持郑家,韦侍郎知晓的内情更多,甚至开始怀疑自家父亲还能不能坐稳内阁首辅的位置。
    胸口闷气更重,他一拳捶在身侧的树干,枯叶纷纷扬扬,从眼前掉落。
    韦侍郎一脚踩住枯叶,用力碾碎,冷声吩咐:“再留陈丰一段时日,还有派人去查一查钦天监那个江朔华,我倒要看看,这个最年轻的灵台郎,究竟有什么过人之处。”
    原本以为只是一个普通的从七品,应该很快查清楚,可从下属的回禀来看,韦侍郎敏锐发现一丝不对劲。
    暂且不论对方只带着一个天文生值守,行为奇怪,为人孤僻,更重要的是似乎有人在阻止探查。
    “去给陈丰找几个大夫,让他最近清醒一点。”
    “可是侍郎,阁老吩咐了,说要赶紧解决他……”
    “我说了,找大夫给他治疯病。”韦侍郎脸色阴沉,“以后只听我的话,记住了吗?”
    下属不敢再反驳:“是。”
    *
    “你知道陈丰吗?”
    刚问完,贺枢抬起衣袖,遮住下半张脸,咳嗽几声,不动声色地揉揉发疼的太阳穴。
    “陈丰?”江朔华回忆片刻,“以前是钦天监的五官挈壶正?七月下旬因为私自勾结朝臣,被判流放。”
    “没错。”贺枢又咳了两声,偏偏这今天来观星台当值的是江朔华,有些事情着实不好问,“你还记不记得自己以前跟陈丰有没有什么冲突?”
    “应该没有吧?”江朔华拧眉思索,“我很少去钦天监的官衙,以前跟陈丰很少碰面。”
    根据锦衣卫探查到的消息猜测,陈丰应该是去年年底竞争灵台郎失败后,一直将她视为眼中钉,除此之外,并无过多交集。
    仅仅因为这样,陈丰不惜联合刘益,意图谋害于她。
    那天锦衣卫慢了一步,抄查的宅子人去楼空,打草惊蛇,最近冯斌正在城内加紧搜索。
    贺枢叮嘱道:“你最近少去官衙,少出门,还有令堂令妹,以及两位孟大夫,也是一样。”
    江朔华心头一跳,“我能知道原因吗?”
    “朝堂之上或许有大事发生。”贺枢无法细说,强调一遍,“务必嘱托令妹不要出门。”
    江朔华紧紧盯着他,“你为什么如此关心家妹?”
    贺枢闭了闭眼,甚至在想要不要干脆找个理由让两人告假在家,可是韦谦彦说不定已经盯上她了,如此更加显眼。
    “总之,你将今天的话转告给令妹,她会明白的。”
    说完,贺枢快步离开观星台。
    现在是九月初五,观星台值守时段完成更换,江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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