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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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大奎不语,一刀砍过来。成肃也不含糊,二人短兵相接,你来我往地缠斗起来。
    曹方遂和常宁斩杀了刺客,径自挥刀来解围。杨大奎卖个破绽,抽身跳出了圈外。
    成肃赶上去,却听成之染大喊:“阿父当心!”
    杨大奎回身一刀砍下,眼看就要落到成肃身上,他忽然肋下剧痛,周身气力也陡然一泄。
    一把短刀深深插在他肋下,握刀的双手纤细却有力,而这双手的主人,正惊惧不定地望着他。
    成之染握着刀柄,咬牙将利刃拔出。
    汩汩鲜血染红了衣衫。
    杨大奎乱了心神,顾不得成肃这边,夺门而出,一把拽过成肃的枣红马,便翻身上马绝尘而去。军士一股脑往外追,成肃捂着伤口站起来,用力打了个呼哨。
    枣红马听到主人的招呼,掉转头便往回跑,任杨大奎怎么拉都拉不住。
    眼见众军士围上来,杨大奎恨恨地跳下马,刚刚转过身,便听到利箭破空之声。
    箭镞深深刺入血肉,他整个的身体僵住,不可思议地回过头,便张大双眼倒下去,面颊扭曲成可怖的神色,嗬嗬地发不出声音。
    成之染站在院门外,目光紧随着对方垂落于地,松开了手中的弓矢。
    众军士一拥而上,将杨大奎团团围住,解送到成肃面前。
    成肃扫了眼对方强忍剧痛的模样,抬腿便踹在他胸口。
    “请阿父息怒,”徐崇朝生怕他牵动伤口,连忙道,“留他这活口,用处可大着。”
    成肃重重地哼了一声,道:“押下去,给我好好地审!”
    杨大奎只咬牙等着他,被拖下去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
    众军士在院中搬运尸体,成之染站在满目狼藉中,垂眸看向自己的手臂,竟还在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阿父!”她捏了捏拳,急切地看向成肃的伤口。
    曹方遂已为他包扎完毕,成肃满不在乎道:“这等小伤口,算得了什么?”
    见成之染垂首不语,成肃接着道:“得亏了狸奴机警,要不然险些让这厮得逞。”
    杨大奎自从投到成肃麾下,向来恭敬谦顺得很,谁也没想到他会突然发难,竟要取府主性命。
    枉他平日对这厮如此信任!成肃眸中晦暗不明,心下已有了计较。
    常宁带军士在院中搜了一整圈,并未发现杨大奎家人的踪迹。
    这一点成之染并不意外,杨大奎使出鱼死网破这一手,顾忌着连累家人,早就把他们安置到别处了。
    “给我找!”成肃颇有些咬牙切齿,“普天之下,还寻他不得吗!”
    常宁唯唯称是,成肃已甩手出了门。
    成之染默默跟上去,只觉得一阵山雨欲来的威压,周身虽笼罩在日光下,心中依已然是阴霾满天。
    她怅然地伸出手,这双手弯弓搭箭时不曾有丝毫犹豫,可一箭射出,险些要了杨大奎的命。
    西征以来这数年波折,她一双手还从未沾过人命。这一次,便差一点点。
    她心内惶然,但若再要她做一次选择,她还是会毫不犹豫地射出那一箭。哪怕将杨大奎射死……成之染回想起院中的惨状,一颗心渐渐冷下来。
    哪怕将杨大奎射死,也是他罪有应得。
    ————
    杨大奎谋杀成肃,在军府中掀起了轩然大波。若成肃示意,暗中审问并处死下属,也不是什么难事,可如今这架势恨不得路人皆知,背后自然少不了他推波助澜。
    成之染明白这道理。成肃虽不准她旁听军政,可并没有不准徐崇朝向她转述。
    而徐崇朝向来经不住她问询,一来二去便将此事后续全盘交代了。
    杨大奎出身弘农杨氏,祖上也曾显赫过,渡江之后大不如前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其父杨守基凭门荫入仕,如今正担任永嘉太守。永嘉郡与东阳郡同属于江州,杨守基与周士诚多少也有些同僚之谊。狱中的杨大奎签字画押,亲口承认自己与周士诚串通,意图奉颍川庾载道为主,兴兵作乱,恢复庾氏天下。
    此言一出,朝野哗然。一时间攻讦四起,株连无数。
    庾载道原本被软禁在外郡,不知从何处听闻朝中消息,当夜便自缢于家中,以死明志。
    然而朝中的形势由不得他。
    以周士诚为首,大大小小曾与颍川庾氏有瓜葛的士族,多多少少都受到牵连。当今天子的姑母长沙大长公主,原本嫁给了庾钦年之子庾慎行,庾慎行被宣武军缢死于京门,子嗣全部被收押处死,唯有大长公主所出一子侥幸活下来。如今又遭逢此事,连大长公主都庇护不得。
    头发斑白的大长公主哭晕在宫门,也难逃儿孙殒命的惨剧。相比之下,满门抄斩的杨守基父子,只不过是其中不起眼的小角色。
    成之染听得惊心动魄,忙问道:“周士诚既已族诛,周士显那边如何了?”
    江岚之母徐夫人曾说过,周士显是周士诚同族的兄弟。若他也受到了牵连,徐娴娘的婚事又该如何是好?
    徐崇朝默然:“待我到金陵,便去问一问三娘。”
    ————
    成之染远在京门,困守在江岸这一隅城墙里,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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