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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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喜将成之染迎回屋,招呼侍女来为她解甲。
    阿桃接过成之染的长刀,正要放到刀架上,忽然间“咦”了一声:“女郎,鞘尾的铁箍松动了,午后我拿去修修?”
    成之染看了一眼,果然是,郁闷道:“平时好好的,我也没用刀鞘打架。”
    “似这般小事,女郎不必担心,”阿喜见她似乎心绪低沉,犹豫了一番,问道,“女郎跟徐郎吵架了?”
    成之染一怔:“没有啊。”
    阿喜似乎不太信,道:“奴看你们的样子,却像是各怀心事。”
    “各怀心事?”成之染疑惑,“我是有心事,阿蛮有什么心事?”
    阿喜自然答不出,但经她这么一说,成之染也留了心。再见到徐崇朝时,她不由得悄悄观察了一番,似乎确实与以往有所不同。
    成之染问道:“阿蛮,难不成你有什么心事?”
    冷不丁被她问到,徐崇朝不由得一惊,眼神闪了闪,否认道:“怎么会?”
    成之染定睛端详他,那眉眼一如往昔,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也看不出什么。可是,她心里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徐崇朝被盯得避开脸,道:“还看我作甚?”
    “我不信。”成之染幽幽道。
    徐崇朝侧首看她:“你不信?”
    成之染心头异样的感觉更甚,近乎笃定道:“阿蛮,你有什么事瞒着我。”
    陈述的语气,仿佛只是将事实娓娓道来。
    徐崇朝缓缓扯出笑意,道:“这是怎么了?平白无故追着我问这些。”
    不待成之染回答,他整了整衣袖,道:“时辰不早了,我要去一趟校场。”
    成之染一把拉住他:“阿蛮——”
    徐崇朝握住她的手,突然笑了笑:“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成之染这才想到他们在外院,猛然间抬头,赫然望见谢鸾站在他身后,不由得赧然。
    谢鸾只是路过,无声地向她致意,一句话也没说。
    成之染想起了武贤的话,一时失神。
    “怎么了?”徐崇朝蓦然回首,望着谢鸾的背影隐没在花阴,半晌没吭声。
    成之染压低了声音,认真回答道:“为家国大事操心。”
    徐崇朝失笑,不知想到了什么,旋即又浮起难言的惋伤,似是无奈道:“怎么就家国大事了?”
    “谢家的日子,可能不好过。”
    徐崇朝诧异:“此话怎讲?”
    “谢氏家资在吴越,佃客也都是百姓。张灵佑作乱,抢了他的地,带走他的人,如今那田产宅地,恐怕荒芜了。”
    徐崇朝默然良久,道:“谢氏岂是依凭资蓄起家的?他家又不是西河宋氏。”
    成之染一笑:“也是。”
    她望着廊下来来往往的小吏,一脸的惆怅。
    徐崇朝却道:“谢司马新任领军将军,你可听说了?”
    成之染颔首,这件事,她是知道的。
    陈郡谢祯,正是豫宁县公谢让的同族兄弟。他在成肃军府做了几年司马,出府之后没多久,便升任吏部尚书。而谢让正担任尚书左仆射,两人俱在尚书台,门庭煊赫,莫过于此。
    不过前不久,年迈的领军将军告老还乡,吏部尚书谢祯接替他位子,空出了尚书台要职。如今人人都盼着这美差,一时间趋之若鹜。
    奔忙的东府,或许也有几分焦灼是因他而起。
    徐崇朝没有多说什么,得空便匆匆离去。成之染这才想起,方才一打岔,竟让她忘了追问对方的心事。
    她苦笑一下,穿过略显喧闹的回廊,径自往沧海堂而去。成肃这些天频频入朝,恨不能脚下生风,连带着府衙也忙碌非常,如同车轴般运转不息。
    成之染在耳房读了半天书,成肃始终没回府。她把书卷往脸上一遮,倚靠在软榻上闭目养神。
    耳畔隐约传来脚步声和谈话声,细密地交织在一起,又恍惚得像一簇乌云,时远时近,磨得人眼皮发沉。
    堂中静默了一瞬,成之染睁眼,谢鸾又出现在眼前。
    她不由得面露讶异之色。
    谢鸾也有些意外,站在堂中解释道:“太尉让我在此地等他。”
    “太尉回来了?”成之染挑眉。
    “是。”谢鸾应了声,又不肯多言。
    这态度让成之染说不出地烦闷。谢鸾总是一副八风不动的模样,旁人都称赞他有家主之风,可成之染不喜,今日得了机会,便忍不住要刁难他。
    她将书卷一合,似笑非笑道:“我近来读书,有一事不明,不知可否向郎君请教。”
    谢鸾正色道:“女郎客气,但说无妨。”
    “书上说,时否而政不革,民凋而事不损,则无以兴灭继绝。我大魏屡遭离乱,如今扬州之境数千里,编户不过数十万,根本所系,尚且如此,又当何以为继?”
    大魏十五州,当属扬州为最盛,然而若论起编户齐民,数十年来却没多少变动,近年因海寇作乱,民户又几经离散,城邑空虚,钱粮无措。
    谢鸾道:“丧乱数起,民生多艰,百姓财单力竭,只得逃亡山泽。若朝廷能精兵简政,休养生息,招徕流民,比及数年,可有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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