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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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备不测。”
    骑兵参军高寂之亦道:“卑职愿率甲骑驱散敌兵。”
    成之染高踞马上,望着眼前似曾相识的一幕,倏忽想起数年前北伐独孤氏之时,兵锋直指箕尾山,山南诸郡县望风披靡,如入无人之境。越过箕尾山,攻取临朐城,却是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平昌孟氏三郎君孟元赋,便是在争夺弃辅水之时陷阵身亡。
    成肃以为西路攻伐最艰难,正是因为这一路诸多城邑有宇文氏重兵把守。
    一味强攻,恐怕不易。
    成之染摇了摇头:“不必,按兵不动。”
    高寂之不语,桓不识忍不住道:“那敌骑如此嚣张,节下如何能忍耐!”
    成之染侧首看他,似是一笑,旋即指着身后数千人马道,“我与将军合兵,还不到万人。只这些人马,恐怕不能令敌军守将心服。”
    对攻拔南顿而言,确实不算多,桓不识已经做好了苦战的准备。他心下讶异,道:“节下何出此言啊!”
    “攻城为下,攻心为上,”成之染径自命令道,“让诸军莫要慌张,敌军情形已在我掌控之中。放宽心,只管像往常那般行进便可。”
    她唤高寂之:“高参军率领甲骑殿后,与大军相隔数里,砍些树枝拴在马尾上,在树林内往来驰骋,冲起尘土,以为疑兵之象。”
    高寂之领命而去。铠甲刀剑映射着日下寒光,混杂着低沉有力的号令和大军行进的脚步声,偶尔传来的马鸣在空旷原野上回荡,如同战鼓擂响,浩浩荡荡地向着南顿城进发。
    随着大军逼近,前方斥候来报,道:“南顿四面城门大开,城中并无多少守军,刺史正坐在城楼上诵诗。”
    诸将佐闻言,止不住眉头紧锁,心中生疑。那胡人刺史诡计多端,此番举动定有蹊跷。
    成之染颔首不语,依旧闲庭信步般策马向前。
    元破寒策马赶上,道:“南顿有诈,请节下命诸军止步,我带些人马再到城下打探一番。”
    “宇文氏那位刺史,这是在给我唱空城计呢。”成之染不以为意,丝毫不听劝,众人都有些迟疑。
    宗寄罗谨慎道:“虽然如此,我军还是小心为上。故弄玄虚的,谁知他背后安了什么心思?”
    “我倒是怕他不来故弄玄虚,”成之染一手按住刀柄,明亮的目光有几分悠游,“做这些把戏,还不是他心虚了?若要我攻城,那才是麻烦。”
    宗寄罗心里打鼓,以目光向徐崇朝求助。
    徐崇朝摇头,道:“她心意已决,旁人说什么都不会动摇。你且看着罢,你家府主算无遗策,区区南顿,不在话下。”
    成之染闻言一笑,胯#下白马打了个响鼻,似是赞赏。
    大军行进到南顿城,在一箭之地堪堪止步。诸将佐远远望去,只见城楼上一人绯袍在身,头戴高冠,捧卷诵诗,神情自若,仿佛对业已到来的大军毫无惧色。他身旁数名随从侍立,垂首低眸,满怀恭谨。除了这主仆数人,城头再不见旁人踪影,只余下敌军大旗在烈日之下迎风鼓荡。
    城门大开,不见敌兵,城内不时有三五百姓走过,目不斜视的模样,与城外景象顿生割裂之感。
    桓不识凝视良久,越发惊疑不定。那绯袍高官若是刺史宇文弘,怎会如此冒险大开城门?
    他低声对成之染道:“只怕城中有伏兵,许是设下陷阱,等着节下往里跳。”
    成之染目不转睛地盯着城头,轻轻比了个嘘声:“你听——”
    城头之上,天幕之间,那绯袍中年摇头晃脑,苍迈的声音断续随风,飘送到桓不识耳中。
    “主人且勿喧,贱子歌一言。仆本寒乡士,出身蒙汉恩。(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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