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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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杂役却是淡然,躬身将食案呈上,径自道:“陛下万安,今日有新熬的莼羹……”
    “苏馀?”成昭远认出了他,登时暴怒,“朕未传膳,谁让你来的!”
    苏馀迎着皇帝的视线缓缓抬头,霎那间眼中凶光毕露:“是阎罗王让我来的!”
    寒光一闪,食案哐当落地,阁中响起一阵惊呼。
    成昭远仓皇后退,竟被自己的衣摆绊倒,重重摔在金柱旁。苏馀的刀锋堪堪擦着他脖颈划过。
    “救命啊!”小宫女尖叫着跑出阁外,丰德也吓得面无人色,他看到苏馀甩脱了手脚锁链,饿虎扑食般追着皇帝。
    那锁链……一直好好的,怎么就开了!
    苏馀又一刀劈来,成昭远拼命一滚,利刃只划破了小腿。鲜血喷涌而出,他一把抓起小几狠狠砸下,高呼道:“护驾!快护驾!”
    苏馀一拳将小几击碎,望见成昭远惨白的脸。这位曾经不可一世的君王,此刻如丧家之犬般往角落里钻,锦袍上沾满了灰尘和血迹。
    锦衣玉食的贵公之子,如何敌得过喋血的亡命之徒。
    “这一刀,为我苏氏宗庙!”苏馀扑上前揪住皇帝的衣领,禁不住冷笑起来。
    刀光如电,血溅三尺。
    ————
    岁末的第一场雪来得悄无声息。
    通往青溪宫的长街上,成追远策马疾驰,身后跟着数百名锦帽貂裘的亲兵。雪花落在他眉睫,旋即融化成冰冷的水珠。他抬手抹去,指尖沾了雪水,寒意渗透血肉。
    “殿下,前面就到了。”亲随低声提醒道。
    成追远勒住缰绳,抬眼望去,倒吸了一口凉气。冷冽之气在胸口蔓延,擂鼓般的心跳显得越发清晰。
    青溪宫门口早已被团团围住,刀戟林立的金甲之间,透着一股诡异的寂静。
    “在外面守着,不要动。”成追远翻身下马,大步向宫门走去。
    宫门守卫认出他,慌忙向里面报信。不多时二人风尘仆仆地赶来,正是左卫将军顾岳和右卫将军袁攸之。
    成追远问道:“发生了何事?”
    “殿下!”顾岳直接奔过来跪倒,“殿下……一看便知!”
    朱漆大门洞开,不远处隐约传来阵阵狂笑。沿路到处是全副武装的兵卫,靠近内院时,成追远看见几个受伤的甲士正在往外走,血水滴在雪地上,留下一串串斑驳的痕迹。
    护军将军温四迟站在暖阁外,老迈的身躯被寒风吹得萧瑟。见到成追远来了,他险些老泪纵横。
    成追远伸手推开阁门,浓重的血腥气扑面而来。
    一面素淡的云屏下,静静地躺着成昭远的尸体,锦袍前襟已被血浸透,右手僵硬地伸出,仿佛想攥住什么。
    苏馀握着刀,倒在他几步开外,颈间鲜血汩汩直流,整个身子抽搐了几下,便没了声息。
    温四迟诸将神色大变:“他——他自杀了!”
    成追远一动不动,冷静道:“去请尚书令和中书令。”
    亲随领命飞奔而去,两位顾命大臣来得比预料中快了许多。虽知南郡王急召必有大事,两人进了门,仍不免大吃一惊。
    周士显踉跄着去探皇帝鼻息,却只是徒劳。孟元策死死盯着刺客的尸体,看到那断腿,他想起来了,这是不久前被押解回京的叛乱贼首。
    “苏馀……弑君。”成追远一字一顿道。
    暖阁内陷入一片死寂,凉气沿着众人的脊背爬上,逼仄得如同坟茔。
    周士显扑通跪在皇帝身旁,顿首道:“陛下!臣等不察,罪该万死!”
    成追远移步越过血泊,在染血的蒲团前停住。七盏铜灯摆成的北斗形状已然残缺,他拾起散落在地的铜灯,吩咐道:“把那个装神弄鬼的佞人带来。”
    兵士不多时押着独孤明月入内,她单薄的身形仿佛下一刻就要被扯碎。
    “祸国妖姬,竟敢与逆贼合谋弑君,”成追远冷眼看她,道,“押下去,给我好好审。”
    “我没有,”独孤明月抬眸,眼神平静得令人心惊,“我没有害他。”
    成追远冷笑一声:“你没有害他,为何他偏偏在此地遇刺?”他不由分说,下令道,“押下去。”
    袁攸之嘴唇动了动,见顾岳一言不发,又把话咽回肚子里。他的心思,周士显一看便知。
    成追远虽是皇帝之弟,中外军将领俱在,还轮不到他发号施令。然而青溪宫群龙无首,孟元策也只是袖手旁观,众人便索性缄口不语。
    半晌,袁攸之劝道:“此地不宜久留,下官恳请送御驾回宫。”
    “事关重大,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成追远看向温四迟,道,“温将军,封锁青溪宫,任何人不得出入。”
    温四迟略一迟疑,沉吟道:“天就要黑了,圣上彻夜不归,只怕宫中会生疑。”
    成追远尚未开口,顾岳突然道:“圣上彻夜不归,也不是头一回。下官以为倒也无妨。”
    “这……”袁攸之踌躇,摇头道,“终归瞒不住的!”
    “能瞒几日是几日,”成追远摩挲着腰间刀柄,道,“对外就说是奴仆造反,圣上受了轻伤,需静养旬日——孟公周公意下如何?”
    他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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