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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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望着阖上的房门,良久方回身,低眸瞧着被剪开的点心包裹,里头玫瑰豆沙与莲蓉馅儿的月饼虽还未露出饼皮,那股子香甜气味却渐渐弥漫至她心扉。
    视线不由得又落在手中的那张点心笺花纸上。
    先前是翻来转去、走马观花似的瞧了好几眼,上边精致漂亮的插画设计却如浮光掠影一般在眼眸里掠过。此时真正定下心来,方瞧清上面画着的是什么图案花样,写着的是何文辞宣传。
    屋外头,雨点敲击玻璃窗的动静愈渐小下来,兰昀蓁微微低首,视线落在那张桃红碧绿的点心笺花纸上,一双葱指捏着纸端首尾,叠了又叠。
    终了了,又层层展开来,轻轻叹气着,那笺花纸又飘落进垃圾篓子里。
    第16章 今朝归故里(1)
    兰昀蓁回到聂府, 已是两日后的事情。
    司机将她送至聂府的玄黑铁漆栅栏大门前,她站在门外,望向里面。
    虽是叔侄的两件丧事交叠办着, 可府邸的外观却并不带任何挽丧色彩,甚至与她两年前离开时一般无二。想来也知,聂老太爷最是武威要强, 是见不得旁人替聂家人可怜任何一言语的。
    司机帮她将行礼悉数搬下车, 老翟叔从府里走出, 吩咐听差将大门双双敞开。
    “三小姐坐车进府吧。”老翟叔请道。
    兰昀蓁婉言回绝了:“我许久未回府, 也想着自己走走。”
    两扇冰冷的玄色栅栏大门被吱呀着声响拉开,兰昀蓁走进去,瞧见前院正中央的那颗老榕树。
    那是聂家开府以来, 老太爷派人种下的。
    榕树冠呈圆伞状, 远望枝繁叶茂,近观柱枝相连、盘根错节,气凌霄汉,宏伟磅礴, 的确震撼人心。
    据说老太爷刚将树买回府时,那榕树已然奄奄一息, 算是一副枯枿朽株了。而不知为何, 经人移植过后, 它竟然枯枝再春, 死而复苏, 且长势极好, 即使在凛冬寒风过境之时, 也分毫不伤, 枝叶反倒开得更旺。
    聂家二爷聂纮崇信风水之道, 瞧着这逆天悖理的景象,曾不止一次地在老太爷跟前提起“榕树不容人”之理。
    “聂家邸宅,四面包环,墙院深深,庭中有木,岂不为一个‘困’字?若不将这孽祲之树利索砍了,他日树不容人,是要将人活活困死在这府里头的!”聂纮总要敲着他那把不离手的梅鹿乌金木折扇,翘起二郎腿,半躺着,深深陷进官帽椅子内,边吃着橄榄茶,另一边眯眼指树,对着堂厅内的几位兄弟姊妹、晚辈小辈们道。
    但他这些话也只会在这些人面前说讲着,因为老太爷从不信风水鬼神之说,甚至是有些不喜。
    见着前院的老榕树发荣滋长,聂岳海反倒神安气定,颇以为傲,这话若落到他耳中,他听了必会艴然不悦。
    聂纮不敢惹恼了老太爷,也不愿在老太爷跟前触楣头,自然而然在他跟前闭口不谈。
    兰昀蓁微仰着头,眸光流转望向那棵老榕树。树下有几个聂府的园夫搭起梯子,持着园林剪修枝打杈。
    老树古拙且森然,不知为何,隐隐约约漫出一股狞厉肃穆之感。
    她默然地瞧了许久,老翟叔在她身后道:“大少爷与七爷的灵堂都设在侧厅,三小姐可要去上柱香。”
    兰昀蓁应下来。
    离灵堂尚有一小段青石板路,她便已能听闻见屋中传出的阵阵悲泣。
    侧厅的门是敞开着的,她无声地进去,只见屋中四壁悬挂着白色的挽联。
    灵台之上,逝者的遗像被一丝不苟地嵌裱好立在正中央,香炉、贡品置于灵案,焚香白烟袅袅,惨淡的洁白菊花围放在灵台周遭,映衬着遗像里聂缵温良的微笑。
    灵堂另一侧,聂锦枝与大太太跪在蒲团上,相互依偎在一处,哭得呼天抢地,泣数行下。
    哀乐之伤,泣涕之悲,掩盖掉来者的步履声响。
    兰昀蓁立在灵堂的入口处,无人注意到这一侧。
    还是聂缇送来香烛白花时,瞧见了她。
    “姨母。”肩头被轻轻拍了一拍,兰昀蓁回头,淡笑着朝她道。
    聂缇见了她,自是喜不自胜:“何时回来的?怎地连我也不告诉?”
    兰昀蓁隐去了聂老太爷要她办事的那部分:“今日凌晨刚到,想着若当时回府,定会扰大家酣梦,便在礼查饭店里住了一晚上才回来。”
    聂理毓那侧的灵堂,大太太几次哭得险些昏厥过去,一旁的丫鬟紧忙去扶。
    兰昀蓁往那边瞧了一眼,聂缇也神色哀伤地望过去,低声对她道:“府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想必你在船上也知晓了。一下子,两位父亲都失了儿子,但要我讲,最为伤心之人的还是锦枝与大太太。一个是自己双生的胞弟,同气连枝,自小姊弟情感便最是深厚。一个是自己龙凤胎里的小儿子,珍爱疼惜得不行……”
    而大爷与老太爷呢?
    一个长子亡故,却还有姨太太所生的二少爷;另一个老来所得、最为疼爱的幺子惨死,年轻时所生的几个儿子却也都至知命、不惑之年了。
    兰昀蓁眼瞧着聂理毓那边的灵堂闹哄哄的,围了好些个大太太的娘家人,聂缵那边的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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