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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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拿起刀叉,又为面前的碟子里添一块奶油蛋糕,笑眸瞧着听得凝神的兰昀蓁:“聿钦他,尚有一句话要我带到。”
    兰昀蓁微颦起的细眉松了松。
    “生辰喜乐,且以永日。”高瞻身为旁观之人,却笑得由衷高兴,“今朝有此话,干小姐可该展颜了?”
    ……
    卧房里。
    兰昀蓁坐于花梨木棋桌边,低首垂眸瞧着一盘棋局。
    对面无人,这棋乃是前些天在聂府书房同老太爷所下的。那时,她输了棋局,此番将棋复现了再弈,是为求一条崭新的出路。
    屋外的夜风忽而呼啸地刮起,撩动着暗花纹窗帘,掀得轻纱帘摆处的流苏坠子直往墙壁上叩去,磕出轻微碎响。
    弥月知晓她下棋时听不得声响,便悄步上前,轻手轻脚地将那扇往外敞开的窗户阖上。
    最后一股晚间凉风挤进房内,藏身于帘布同墙之间的窄窄隔隙里,又玩戏似的将窗帷揭得高高飘起。
    雪青色的纱摆在空中翩然飘滞好一会儿,末了,又幽幽地垂落,无声拂过她搁于棋桌一旁,那只锦盒上绣着的金丝海棠。
    薄纱一拂而过,没了遮掩,灯光重新洒落于盒子上,照得那金丝绣线都反出细细的浅光。
    她忍不住将锦盒打开来看,其中摆着一对珍珠耳坠,正静静地枕于殷红的绒布之上。
    两颗珍珠圆润而透亮,由天花板上的琉璃灯笼罩着,泛起一层柔和的蒙光。
    “这对坠子好生漂亮!”弥月凑过来,轻轻地惊叹,“先前从未见小姐戴过,是今日生辰礼物中的么?”
    兰昀蓁的眸底倒映出珍珠柔白的光圈,她嗯了一声,“把它放进首饰盒里吧。”她将那锦盒阖上,递给了弥月。
    弥月低头瞧了瞧盒子,抬首又期待地看向她:“小姐不先戴上耳试试看么?”
    “不了,你放过去收好吧。”兰昀蓁摇头。
    现如今,送珍珠耳坠之人不在,她即便戴上了,他也瞧不见。
    弥月瞧出她此刻毫无兴致,也只好如是应下来,将那只金丝海棠的锦盒收进了首饰盒里稳妥放好。
    “弥月。”她忽地唤。
    弥月忙回身应答道:“小姐怎么了?”
    兰昀蓁抬手朝她招了招。
    弥月便弯眼笑着小步到她身旁候着:“小姐可有何吩咐?”她压低声音问。
    “你去帮我打听一番,后几日北上去的船票。”
    弥月不解:“如今船票紧张,小姐要登船,寻许二公子帮忙不是更快么?”
    “这件事不便牵扯上他。”兰昀蓁沉吟片刻后道。
    且不说,如今许奎霖已有家室,她该同他保持适当距离,单论她此番北上是欲见一面贺聿钦的,这就更不好寻他帮忙船票一事了。
    “小姐该不会是想去见那位贺少将军,所以不愿找许二公子帮忙吧?”弥月瞧着她的神情,思索好一会儿,忽地便弯起了眉眼,“方才,小姐手里的那对珍珠耳坠也是少将军送的么?”
    忽地被弥月猜出来,兰昀蓁温和笑着,指尖戳了戳她的额头:“别多问,去办就是了,别被府里的人瞧见。”
    弥月喜笑腮盈地应下来。
    料想不到,那位少将军瞧着年纪轻轻,却很是通晓小姐的喜好。
    “还有一事。”兰昀蓁的手指无意间碰到微凉的陶瓷棋笥,忽地便忆起来另一件事,“这笔钱,你拿去给干太太买每月的补品。”
    她从棋笥下抽出那张被压了许久的支票。
    弥月接了过去,低头又抬头,犹豫地开口:“可这笔钱是干太太送给小姐的生辰礼物,小姐若是不花,干太太会不会不高兴啊?”
    “我衣丰食足,哪里用得上这样一大笔钱?”兰昀蓁为她宽心道。
    “前些年,我未能伴她身旁尽孝,如今回来,却也终日在医院里忙,叫你这般做,无非也是借花献佛,想让她将身子修养好罢了。”
    “弥月知晓了。”
    -
    十月初旬,国会一毕,前任大总统尚未将那把交椅坐热,新一任大总统便已轰轰烈烈地上台了。
    听闻这个消息时,兰昀蓁正在书房里为聂老太爷沏茶。
    彼时,聂纮方匆匆地从商行赶会家中,一进屋便直奔往书房,告知老太爷这一事。
    房内,铸铁锤纹急须茶铫的壶口中腾出袅袅白雾,兰昀蓁刚斟好第二盏茶,便被聂纮抬手接了去。
    “姜桂余辛,到老愈辣。”聂纮一派燃眉神情,聂老太爷抬眼淡淡一瞥,便将结果知悉心中,“老帅仍是宝刀不老啊。”
    沙发这侧的聂纮方忙不迭地赶回,此刻正是口干舌焦之时,他急急地低首啜饮一口热茶,却被盏中的滚水烫得龇牙咧嘴,连舌头都失了知觉。
    他忙将紫砂葵口杯往桌上一搁,听闻老太爷这话,仍不忘以手掩嘴道:“……一张选票,已是这个数了……”
    聂纮捂着下半张脸,左眼上的眉毛高高挑起,另一空出的手朝聂老太爷那边比了五个指头。
    聂老太爷瞧了一眼,冷笑轻哂道:“能以钱买来,而不闹得头破血流,便是不错了。”
    “如此一来,咱们聂家可要表一番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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