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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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昀蓁翻了个身,摸去床头柜,“是在上层抽屉,还是……”她摸索了好一会儿,只碰到一只四四方方的盒子。
    那只盒子眼熟极了,初看见的时候,她心底便莫名地有些悸动,犹疑了好一会儿,终是打开来瞧。
    可当真眼见了其中的物什后,她却稍稍愣住了一瞬。
    盒子里静静地躺着一枚戒指——那是当年,二人在码头离别之时,贺聿钦向她求婚用的戒指。
    “你还留着它。”兰昀蓁垂眸瞧着那枚戒指。
    她将它取出,套在右手的无名指上,又将手离远了些,五指伸直来,变换着角度,左右观摩着:“就是略大了一些,不然刚刚好。”
    戒指中央镶嵌着一枚圆润莹泽的祖母绿宝石,其外一圈皆以碎钻嵌饰,即便屋中光线暗淡,却也遮掩不住它散发出的淡淡蒙光。
    “当年你若戴上,尺寸当是分毫不差的。”贺聿钦捉过她的手指,细细摩挲着,“是这些年,你消瘦了。”
    “你怎知当年便会分毫不差?”兰昀蓁又枕回到他臂弯里。
    “你可还记得,有回你北上寻我?”贺聿钦偏了偏头,在她耳畔解释道,“那次,趁你熟睡,我用你梳落的发丝圈过,不会有差。”
    蓦地,脑海中忽而闪过一个念头,被他迅速捉捕到。
    贺聿钦摩挲她手指的动作稍顿了片刻,似乎在思索着方才那转瞬即逝念头的可能性:“你那孩子,今年有几岁了?”
    这个问题一出口,可谓是将兰昀蓁问得怔住了。
    “你问这个问题,可是想见一见她?”兰昀蓁自他臂弯里微仰起头,瞧着他面上的神情。
    “小丫头生得可像你?”他低眸凝望着她。
    “像……但有时,却也不太像。”兰昀蓁说着,脑海中便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栩鸢小小的脸庞。
    或许……兰昀蓁抬眸,借着房中的微光,仔细打量起贺聿钦的五官来,眸光落在他浓而黑的长睫毛上。
    或许,小丫头要像她父亲多些。
    -
    本是端阳一过,兰昀蓁便要离京的,可贺聿钦又留住了她几日。
    时间一拖再拖,直至聂老太爷心脏病犯的电报从沪上传来,兰昀蓁不得不动身。
    “下回我再来京,可还能见到你?”火车站台旁,兰昀蓁问他道。
    手提小包的弥月,瞅见他二人似有分别话要说,低眸笑了笑,先一步钻进了绿皮火车里等她。
    贺聿钦为她提着行李皮箱,低头看她:“不好说,近来听闻,北伐要开始了。”
    “那你怎么办?”兰昀蓁的眉心不禁轻拧。
    要知晓,贺老将军曾属直系一支,虽说他后来被同僚软禁于京,但不保证就因此不会影响到贺聿钦。
    “我自是站在立场正确一方。”贺聿钦又道,“此番北伐,正好是为那年兵工厂爆炸一事,而报仇了。”
    “届时,若条件允许,我去见你。”兰昀蓁说完,又后知后觉地想起来,“总是我去寻你的,何时才能是你来见我?”
    听出她语气中的揶揄与无奈,贺聿钦淡笑回应:“我这一生,亏欠三小姐许多,只能用余生弥补了。”
    兰昀蓁抬眸望着他,笑了。
    轨道上,绿皮火车迸发出“哧”一声长音,袅袅白烟自火车头顶升腾而出。
    安全员嘴中叼着哨子,吹出尖厉刺耳的哨声,挥动着手中的指挥棒,催促着站台上的乘客赶紧上车。
    “小姐,车要开了。”车厢里的弥月抬起车窗,赶忙提醒她道。
    兰昀蓁忽地踮起脚尖,落下一吻,在他唇角。
    贺聿钦下意识地抬手环住她的腰肢,听她在耳畔温柔低语:“那你定要平平安安地回来,把余生都留给给我。”
    尖锐的哨声再次响起。
    这次,车是真要开了。
    兰昀蓁离开了他的怀抱,快步搭上车厢。
    站台上,贺聿钦仍立在原处,目光直望着她,唇畔含笑。
    兰昀蓁不舍地瞧着他,心底却莫名安心。
    她有预感,此番一别后,他二人便再无分离。
    -
    七月九日,国民革命军在广州誓师北伐。
    兰昀蓁得知这一消息时,正在为聂老太爷做身体检查。
    如今的老太爷,身子骨已是大不如前了,不知还有几年好活,六姑太太聂绮时不时地便凑到老太爷跟前来,或是为他念报,或是给他按按手臂,总归隔三差五地,要使他见着自己的孝意。
    院中洒扫的丫鬟曾无意说了一嘴,今日午时,聂绮本是约了几位官太太搓麻将的,可一听三小姐今日要回府,便临时将牌局换了个时日,又留在了府中。
    “这下子,又得打仗了。”聂绮靠坐在一旁的明式花梨木交椅上,两手抻着报纸,为聂老太爷念着今晨的新闻。
    “要打便打,总归我们聂家不掺和半分。”聂老太爷咳了两声。
    如今他的须发尽数灰白了,有上了年纪的原因,亦有病痛的缘故在。
    神郁气悴,连说话时的声线都不如昔日里中气十足。
    第78章 一晌偎人颤(3)
    “爹说得是。”聂绮闲散地折着手中的报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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