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1/2)

投票推荐 加入书签 留言反馈

    他是一只鬼,身份见不得光,若被一剑斩了,鬼生也就到此而止了。
    “算了。”丛不芜出言制止鼠婴,问了个他知道的:“那你和我说说,柳仙长是什么模样?”
    她手心一翻,掌中便现出一张引路符。
    鼠婴想了想,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他想实话实说,但怕亵渎仙门,索性将头一转,伸出一根手指隔空点着明有河,祸水东引道:“我怕说不准,他见过柳仙长的,让他来说。”
    柳仙长今日给云竹西送来一只木箱,当时草庐内除了云竹西,还有明有河。
    明有河毫不设防地被鼠婴摆了一道,也没生气,只是捏捏他冻藕似的硬邦邦的腿,说道:“就是一个灰容土貌的老男人。”
    “长得……”明有河斟酌字句,直言不讳:“很是一言难尽。”
    鼠婴点头,“是这样的。”
    明有河说得再贴切不过了。
    明有河与丛不芜对了个眼神,明白她的意思,接过空无一字的引路符,用手指勾画着。
    “如果看到一人丑得惨绝人寰,又着仙门常服,十之八九便是‘柳仙长’了。”
    丛不芜:“或许人不可貌相。”
    “哼。”明有河轻笑。
    他淡淡瞟向斐禁。
    黄符在半空中变成一只黄色飞虫,一行人抬脚向问鹊城行去。
    经过斐禁身旁时,明有河顿下脚步:“斐禁,你不回去吗?”
    斐禁像是枯木逢春,呆站了这么许久,忽逢甘霖,终于转死为生。
    衣上绛紫沉黑近墨,他的脸色似是又白了几分。
    明有河这句看似善意的有意挖苦,斐禁视若清风过耳,未予理会。
    明有河留心多看了他几眼,却什么也看不出来。
    越是看不出什么,越应该警铃大作。
    这个人怪得很。
    斐禁时而像一尊白瓷,骨病体弱不堪一击;时而如一件冷刃,总让明有河大跌眼镜。
    丛不芜在鼠婴额心一点,鼠婴扬起脸,骑|着的黑鼠渐渐隐去,僵硬灰青的四肢变得柔软,脸庞鲜活好似面团,变成一个粉雕玉琢的娃娃。
    这样还不够,少了一样东西。
    丛不芜在路边捡起一片树叶,向地上一抛,树叶变成一道小小的影子,慢慢移到了鼠婴脚下。
    鼠婴动动胳膊,地上影随身动,丛不芜彻底放了心。
    “切记,在城中,你要少说话。”
    鼠婴乖乖点头。
    城门上高悬的银剑大抵在灵山开过光,金色的细密纹路颇为眼熟,稍有不慎就会变成剑下亡魂。
    丛不芜神态自若走在最前,明有河巧妙避开剑尖直指之处,鼠婴亦步亦趋。
    他侧目去看斐禁,斐禁一脸漠然,堂堂正正在中门走来。
    斐禁还真是个人修?
    城中偶有花农挑担经过,一身明艳鲜丽,带过一阵馥郁浓香,明有河眺一眼,道:“芍药怎么这么早就开花了?”
    一处地界,一种风情。
    鼠婴说:“鹊河水暖,问鹊的花开得都早,算起来,柳絮也该飞了,只是不知为何今年晚了一些。”
    路边绿枝依依,翠柳比邻而生,细软蔓蔓,如美人青丝。
    高楼广阁目不暇接,人往车行,是极尽繁华之地。
    仙门子弟结伴而行,腰间悬挂的玉牌呈柳叶之姿,姿态别致,叶角弯曲一线,宛若被风吹折。
    人倒是不足为惧,这些玉牌却能识妖辨魔……
    街头剑拔弩张容易伤及无辜,四人站在路边,隐在人群之旁,但两方交近之际,柳叶玉牌还是微微晃了一晃。
    隔着如帘柳丝,丛不芜盯了一盯,玉牌霎时停止异动。
    她心思一动,想问一问鼠婴玉牌的事,一转头,身后却空无一人。
    “阿黄?”
    前方的斐禁瞬间回眸,神色错愕难掩,眼中亮光转瞬即逝,半低的眼帘下,藏起一点失意。
    春风正起,垂荡柳丝乱人心弦。
    原来是“阿黄”,他听错了。
    丛不芜从未看他一眼,捻住垂落在眼前的柳丝,灵光一闪,两脚向后退了半步,摘下一片细嫩的竹叶,脚下的青石板上果然闪过一瞬的绿线。
    柳下竟有法阵。
    她闭眼,又睁开,长睫微颤,地上仅她可见的绿线蜿蜒向前。
    丛不芜立刻隐去身形,站上一楼檐角,借高处寻找地上法阵阵眼。
    那条绿线过街穿巷,丛不芜踩风踏瓦,逐行而去。
    绿线终于过了繁华之处,在一座门可罗雀的酒楼前停滞不前。
    巷陌长街内绿光隐隐可见,织网般密布问鹊城中,一柳即一阵,好大的手笔。
    问鹊城中一只喜鹊不见,应该改名“问柳”才对。
    丛不芜疑思不明。
    法阵虽周密细致,但威力无异于搔痒,分毫伤不了人。
    它们把人送到酒楼里,究竟意欲何为?
    起伏的瓦片寂静无声,丛不芜疑虑一收,脚边移过来一道黑影,与她的影子不过分寸之隔。
    斐禁如一只归巢的昏鸦,总能瞬间捕捉到她。
    第20章 死鹊桥上死鹊桥黑鼠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章节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