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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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问柳只知自己名姓,除此之外,居无定所,举目无亲。
    她一路流浪,风餐露宿时时有,野寺破庙常是奢望。
    那时,她跛脚游走至问鹊。
    至于为何跛脚,她早就忘却了。
    这些不值一提的事,安问柳总是记不长的。
    她能安稳长大,除却上天厚待之外,自己偷鸡摸狗的本事也功不可没。
    安问柳的脚步与她的心一样,不走正道。
    她只挑小路走,免得撞上贵人。
    可问鹊这等繁华之地,哪有贫困人家呢?
    安问柳走到一座深宅大院的角门边,以为这就是正门,不巧腹中空无一物,正饥肠辘辘,于是她熟练地把眼一耷,眉一怂,做出可怜巴巴的神态来。
    随即抬手叩门,祈盼有人能施舍饭食,救她一命。
    安问柳知道,穷人总是会接济穷人的。
    这种让人捧腹的行径,出于他们的同病相怜。
    只有愚蠢的穷人才会有这样的善心。
    而安问柳恰好极会揣摩人心。
    开门的却不是个戴巾的老妇,而是一个半大少年。
    他的面庞生得白白净净,年岁要比她小得多,但安问柳却矮他一头。
    少年看她灰头土脸,粗衣灰衫,向后招手,唤来一个仆从。
    他说:“给她一碗饭。”
    于是仆从就端来一碗饭。
    少年没有多言,坐上马车与同伴相携出得门去。
    安问柳坐在角门边狼吞虎咽塞下一碗米饭,将门板重新叩响,对接碗的仆从道:“多谢。”
    然后,她没走。
    这是没法子的。
    有一样东西,她极想要。
    少年腰上悬挂着一枚绿色的玉牌,上面应该是有一个字的,但到底是什么字,安问柳不认识。
    她从没读过书,一个字也不认识。
    但她知道,那枚玉牌一定是个好东西。
    她命不好,难免想霸占一些好东西。
    上天已经如此薄待她了,她又偷又抢是理所应当。
    不然真是没有活路了。
    少年已经有偌大家产,那枚玉牌就算舍给她,又有何妨?
    自古有得必有失,少年已经有了仆从如云,有了家财万贯,而她,却什么都没有。
    太不公道了。
    真是有失偏颇。
    安问柳走山入林,没有沦为豺狼虎豹的腹中肉餐,自然是有一技傍身。
    她会画阵,而且似乎水平相当不错。
    这是谁教的?
    是破败道观里的老道,还是孤村荒寺的和尚?
    安问柳不记得了。
    看吧。
    这些不值一提的事,安问柳总是记不长的。
    安问柳从正午阳光大
    盛,等到月上柳梢。
    少年迟迟归来,与赶车的马夫一起,两人一马一车踩到了她用花草摆的拦路阵里。
    马夫早就摔晕过去,少年也人事不省。
    安问柳眼看就要得手了。
    只是有只喜鹊。
    可惜有只喜鹊。
    该死的喜鹊。
    这是什么城?为什么夜里还有喜鹊?
    安问柳想不明白。
    那只喜鹊从马车里飞出来,飞过墙头,飞到少年家里,叽叽喳喳通风报信。
    就它会飞,就它长了嘴!
    角门很快被人打开,来了好多人,他们举棍拿棒,口水飞溅。:
    “什么人?”
    嘈杂的动静惊醒了那个少爷,他神色恍惚地站起来,看着安问柳:“……是你?”
    人声纷乱,安问柳扭头就跑。
    她飞快地向地上看一眼,万幸她摆的阵已经被这些人的脚步踏乱,变成几株野花几棵杂草,被人踩在脚底了。
    “站住!”
    “快抓住她!她定是来挖灵的!少爷刚刚结灵!”
    什么挖灵?
    天地可鉴,安问柳只是想要那枚属于她的玉牌而已。
    只要她看上的,就是属于她的。
    一次失手算不得什么,她还会再来的。
    安问柳乘着风,跑得越来越快。
    有软绵绵的东西飞飘过来,是柳絮。
    这城真奇怪,柳絮竟然飘得这样早。
    柔软的柳絮经过安问柳的蓬头垢面,抓住她的头发,就耍赖不肯下来了。
    这等生死关头,只有柳絮愿意陪着她亡命天涯了。
    不知谁喊了一句:“快去请靳氏仙长——”
    很快,安问柳就走不动了。
    四面八方,明明都是路,但是她跑不出去。
    天上是站着几个人的,踩着剑,好不威风。
    至于他们是何种模样,月亮太亮了,安问柳看不清。
    “靳云拂来了。”
    安问柳不知谁是“靳云拂”,只是天上那些人垂眼向地上一看,就断然开口:“如此邪道,怎可入城?”
    “此女心术不正,留她不得。”
    闻言,底下的人便挥舞起棍棒跃跃欲试,像一群附和主人的狗。
    “邪魔外道!”
    “原来是个邪修!”
    之后的话就极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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