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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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了此话,丛不芜的眼睛亮起来,含笑道:“这你放心,我们与他,再也碰不到了。”
    明有河看这一笑看得晃了晃神,颇为不自在地将头扭开,干咳了一下,才又开口问:“话说回来,你把安问柳压哪儿去了?”
    压尸断骨,其诛心之狠,等同于凡间的连诛九族。
    丛不芜不由奇怪,着实有些诧异,狐疑道:“压尸断骨费心费力,安问柳还没这么难对付,你为什么这样问?”
    她金盆洗手一百余年,已经许久没有做过这么凶残的事了。
    “竹林里没有她的尸骨。”
    明有河道。
    他没有看到安问柳,也没见到“斐禁”。
    丛不芜眼波微转,话中的意味模糊不清。
    “或许我不该让她死在竹林的。”
    安问柳还能去哪里,必定是被礼晃处置了。
    她曾想与靳云覃一起留在山间竹林,从生到死。
    依照她的种种行径,这简直是天方夜谭痴人说梦。
    但她一语成谶,竟然真的在竹林里结束了劣迹斑斑的一生,而那只名为靳云覃的鬼,也当真在竹林里魂飞魄散了。
    同日,同地,共死。
    是阴差阳错命运弄人,还是命中注定有此结局呢?
    问鹊一事,丛不芜虽未明说,但原委究竟如何,明有河也能猜到不少。
    靳问覃苦守竹林,必是有一份坚持。
    鼠婴到她身边不过几月,这份坚持决然不会是鼠婴。
    她想忆起前尘,寻回记忆,所以在等待一个时机。
    也许十年,也许百年,她既然选择了等待,就要相信万事皆有转机。
    丛不芜的到来,她等了二十年。
    那枚玉牌,当真是鼠婴偷偷送给“仙长”的吗?
    明有河不愿细想。
    丛不芜大抵早就发觉了不对,这一切都太巧,而事出反常,则必有妖。
    “你如她所愿了?”
    明有河的话与他说的上一句八竿子也打不到一起,但丛不芜知道他口中的“她”是谁。
    “没有。”丛不芜的脚步无意识放缓,说道:“我只是给了她一纸黄符。”
    对着靳云覃的泪流满面,丛不芜下不去手。
    也许她还是有些心慈手软的,不如想象中那般不近人情。
    铁石心肠,也是能化为绕指柔的。
    是去是留,丛不芜交给靳云覃自行决定。
    靳云覃接过黄符后就不再说话,过了许久才问丛不芜:“阿淇一切都好么?”
    丛不芜听出她的话外之音、弦外之意,便说要去接阿淇。
    她走出草庐,才行两步,草庐里的鬼气便彻底消失了。
    生无牵系,死无挂碍,也许人间的寒九飘雪,在靳云覃眼里全如火炸油煎。
    她挣扎煎熬了二十余年,了结生命,就是放过自己。
    一如曾经桥边那般,她选择死亡。
    竹叶簌簌落在丛不芜肩头,她看着安静的、空无一人的草庐,良久良久,才想起伸手拂去。
    丛不芜犹自沉浸在昨夜的思绪里,明有河一道声音将她拉了回来。
    他陡然间嗓音突变,目光愈深。
    “不芜,斐禁不是灵山的人吧?”
    “不知道。”丛不芜无比平静地反问,“你认为他是吗?”
    “那么,”明有河不应,而是端正神色,追问道:“他是礼晃吗?”
    “是与不是,斐禁都不会出现在你我眼前了。”
    丛不芜不假思索,并未踟躇。
    明有河眸中暗光一闪,双手交叠放在脑后,步伐散漫起来,继续长吁短叹。
    “多行不义必自毙啊。”
    只是这次被他吁叹的人,显然已经换了一个。
    小径并非阒无人迹,不大一会儿便有人将青色的螃蟹灯交给身后家仆,挽上同伴的手肘,说笑一阵,又提议道:“月亮好圆,反正时候还早,我们去阁上赏月去吧。”
    丛不芜顺着她们说的方向望了一望,那是一座六层阁楼,占地不小,巧夺天工,在小城中分外惹眼。
    进城时,丛不芜看到了它的名字,阮宫阁。
    今夜又是月圆之夜,温柔的月辉如纱如雾覆在人间。
    丛不芜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了一飘。
    明有河眯起眼睛与云上婵娟对望一阵,心血来潮道:“不芜,我们也去看看吧。”
    丛不芜不爱凑热闹,他心中拿捏了分寸,自说自话地接口道:“阁中太吵,我们去那儿。”
    他手指的地方是空无一人的阮宫阁顶,丛不芜还没说行与不行,明有河自己就先笑弯了眼。
    “可惜没酒,无法小酌一杯,失了半数趣味。”
    他看一眼丛不芜,见她兴致缺缺,便打补丁道:“还是别……”
    “走吧。”丛不芜已经换了个方向,“没酒就去买。”
    明有河心头大喜,说去便去,转眼一闪一现,手里就多了个密封的酒坛。
    于阮宫阁上居高临下,俯仰之间,可见月外月。
    兴许是饮过薄酒的缘故,分明离天穹更近了,月影却重叠在一起,清晰与朦胧,都在这一刻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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