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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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多年前,阮公阁灵幡齐竖,前来吊唁的人不计其数。
    幼年的台厌侬肖似其母,肤白如雪,乌黑的粗辫坠在身后,头上戴着路边新采的嫩黄野花,分明俏生生一张脸,衣衫却脏污破旧。
    他抬头对着“阮公阁”三个字发呆,身边人来人往,一女子突然在他面前停了下来,弯腰递给他一串福禄糖人儿。
    南相语与南纪楚的模样有三分相像,她有一张圆脸,红扑扑的脸蛋儿上一双漆黑明目,头上戴了一朵吊唁的小小白花。
    “小妹妹,方才我们进去的时候你就站在这里,你是来找人的吗?”
    台厌侬熟稔地露出一个羞涩的笑容,刻意掐细了嗓音道:“我来找我母亲。”
    他扮惯了可怜,此前这招无往不利,但台厌侬忘记了自己正在逐年长大,嗓音到底与女孩有所不同。
    南相语身旁的桓择端问道:“那你母亲可在阁内?”
    阮公名震一方,门徒众多,在外悟道时跌入一道狭窄水沟,骤然离世。
    他的死令人百思不得其解,但调查多日一无所获,前日悬棺当啷落地,只好让其入土为安。
    桓择端与南相语的婚期拟在明年,但族中应允,外界却是流言四起,他唯恐南相语听了伤心,便听从友人建议,向两家长辈辞行,决意携手外出游历。
    再甜的瓜嚼多了也涩口,待一年之后,那些私下议人短长的人将他们忘了,他们再返程低调完婚。
    而今恰好路过此地,久闻阮公大名,特来上香。
    台厌侬的眼睛紧盯着南相语,看也不看桓择端一眼,“……我不知道。”
    说完便兀自跑开了。
    南相语看着手中没送出去的糖人儿,奇道:“好怪的小孩儿。”
    桓择端向他离去的方向看一眼,心中也泛起了嘀咕,但他与南相语明日便要离开此城,何必自寻烦恼,于是将那串糖人儿接过,牵起她空出的那只手,道:“你昨儿不是说想听大戏,我带你去。”
    听了一出南柯太守,又逛了两条街,桓择端手上一个指头都没闲着,两条胳膊上也挂满了东西。
    南相语揪着他的衣襟,手中捏了一块儿山楂糕,听着桓择端一本正经讲的笑话,笑得见牙不见眼。
    “好酸,这儿的山楂糕不如你做的好吃。”南相语皱了皱脸。
    桓择端就着她的手尝了一口,也道:“是太酸了。不对啊,你上回不是说再也不吃我做的东西了吗?”
    “我才没说过,你污蔑……”南相语突然话锋一拐,“是那个小孩儿,好巧啊。”
    台厌侬的视线落在南相语的脸上,噔噔噔从前面跑过来,一行泪决堤般落了下来。
    “我想起来了,我母亲死了……”
    南相语始料不及,与桓择端交换了个眼神,手忙脚乱道:“别哭啊,你的母亲……她……嗯……去了天上。”
    台厌侬径自流泪,也不擦去,两步向前拉住南相语的衣服,抬眼楚楚可怜地问道:“母亲成仙了吗?”
    南相语胡乱应道:“嗯?嗯嗯。”
    台厌侬眼中划过一丝狡色,顺势张手环住了她的腰:“可是母亲常说,她会下十八层地狱。”
    桓择端疑惑:“为什么?”
    台厌侬显然不想搭理他,敷衍地摇了摇头:“……可能是吓唬小孩子吧。”
    南相语尴尬地笑了笑,与桓择端站在客栈门口不知所措。
    台厌侬像是抱够了,松开手,目光在二人身上流转,“你们好恩爱呀。”
    南相语还不知接什么话,他又道:“你长得好像我母亲,母亲在的时候,我从没饿过肚子,现在我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
    赶巧儿天色已晚,桓择端便邀请道:“今夜你就住在这里吧,我给你开一间房。”
    引狼入室,他就会蹬鼻子上脸。
    三更天,台厌侬一哭二装三可怜地缠在南相语身边,听了她讲的奇闻轶事,又徐徐说道:“给我讲讲你们相识相知的故事吧。”
    南相语将一叠糕点放在他面前:“好啊。不过也没什么好说的。”
    那日她听闻御街上搭了一架几丈高的秋千,便偷偷溜出府玩儿。
    不过那秋千好玩儿归好玩儿,荡起来却不大安全。
    风呼啦啦吹在脸上,吹得她有些头晕,一时不擦松了手,整
    个人便鸟儿一般被甩了出去。
    秋千旁尖叫四起,南相语以为自己要一命呜呼时,却在半空被人接住了。
    她扭头去看,才发觉那人御剑飞在天上,此时也在低头看她,不知是羞是愤,南相语一巴掌甩了过去,色厉内荏道:“哪里来的登徒子?”
    这“登徒子”身后还跟着几个差不多装束的人,夜里归家,南相语才知晓,原来“登徒子”是她祖母请来驱邪的“仙长”。
    府上小童来传唤时,南相语已经换了装束,乖觉地跟在母亲身后,依依行礼:“相语见过仙长。”
    桓择端道貌岸然地拱手回答:“郡主有礼。”
    夜里她睡不着,披衣来到园中赏花。
    可夜色已深,哪里有什么花儿可供她赏玩呢?
    假山旁那架红漆秋千还是她年少时父亲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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