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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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尔沈松鹤说几句有关于纪凌安的话,她能竖起耳朵听一嘴。
    “当年我教的学生里就属你最好学,性子沉静。哪里能预料到后头就你逃课最多,还翻墙跟她出去玩。”沈松鹤老顽童的哼了声,估计心里头还有点气带坏自己最疼惜的学生的人。
    突然被点名的程沅沫直起了腰身,余光悄悄看了眼低眉浅笑的纪凌安,心虚一扫而空。
    也不怪当初人人不看好她和纪凌安的婚事。
    众人眼中的纪凌安是举
    止优雅、才学斐然的贵公子,直到碰见了程沅沫,一门心思就想往外头跑,还生出了许多天马行空的想法,属实令人诧异。
    沈鹤松舒了口气,会心一笑,“但老朽看到你总算有了人气,心里是欣慰的啊。”
    *
    安置好沈师傅住在纪家客屋,程沅沫和纪凌安并肩游廊漫步。
    清风轻轻吹拂,夹着沁人花香。
    “娘觉得男子书读多了,便会生出大逆不道的想法,她便不让我读书。爹爹听她的话,从不让我碰大姐的书本。”
    纪凌安微微扬起头,双眸闪烁着泪光,倔强道,
    “但我偏不听话,趁着爹爹怀小妹无暇顾及我时,我偷跑到大姐书房墙根下偷听,晚上回屋躲被子温习,那时我就想要是我也能读书识字该有多好啊。”
    程沅沫动了动指尖,毅然决然地握住了纪凌安的手,轻轻拢在手心,无声地安抚。
    “是沈师傅发现了我,她告诉我只要肯学,就会帮我去跟娘说情。我拼命的向她展示我所学会的东西,战战兢兢的担心把握不住机会。”
    纪凌安释然一笑。
    “我不清楚沈师傅用了什么办法说服了娘,我只记得当我坐进书房听讲的那一刻,感觉自己活了过来,学这些不是为了其他人,仅是为了我自己。”
    程沅沫口干舌燥,千言万语汇聚心头却说不出一句话。
    这些事相处十几年下来,纪凌安从未与她倾诉过。
    *
    月光朦胧罩下,纪宅上下一切准备就绪,就等着黎明升起,开启喜庆的一天。
    独独有一人不关心明日有多热闹,盘膝坐在窗边望着石板地上婆娑的树影出神。
    本以为是一次再寻常不过的走访,却没成想得知了许多从未发现了解过的事情。
    朝夕相处的枕边人往日的种种行为能从中看到些许的影子,似乎也能理解了他对于某些事敏感易怒的根源所在。
    程沅沫狠狠搓了把脸,回忆起几个月前问题爆发时自己不以为意的态度,深深叹了口气。
    余光瞥着浴房的方向,动静一响,立马装作不经意地挪开视线,搭在膝上蜷缩的手指却将心理活动暴露无遗。
    窸窣片刻,程沅沫再寻着身影看去,纪凌安捧着本书安静坐在烛台边,与她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程沅沫摸了摸鼻子,“回去前要去临安的书肆逛逛吗?买些喜欢的书,回去的路上就不无趣了。”
    屋外是化不开的浓墨,屋内是暖黄的烛光,柔和了锐利的眉眼,别扭中透着一闪而过的柔情。
    良久,久到程沅沫疑惑纪凌安盯着她眼睛会不会酸时,纪凌安掩饰般垂下眼眸,心不在焉翻动着纸张。
    “嗯。”
    *
    毕竟明面上没撕破脸,纪初白和姜青易怎么掰扯依旧是纪凌安血缘上的父母。
    纪凌安不愿意闹的难看,程沅沫尊重他的选择。
    纪凌安和姜父在后院陪着接来的柳慈,程沅沫则和纪家女人们前面招待宾客。
    程沅沫的名头临安商人可听说过不少,想做大生意的得天南海北的跑,能结交到如程沅沫这等势力,往后过桥过路卡关,说不准还能走个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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