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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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芜看着陈京观装金砂的盒子,大概估算了一下,该是这些年去腾里拿到的所有家当了。
    “本来想着去北梁招兵买马用,结果结识了董大哥,他又帮忙牵线搭桥认识了现在的兄弟们。后来,”陈京观顿了一下,“陆栖野也忙了不少忙。我这些钱就存到现在了。”
    平芜虽小,可往日里也能看出自己这个师兄在筹谋一件大事,如今望着门口的军队和堆在桌上的金砂,他只觉得眼前人他竟然从未真的认识过。
    “再等些时日,会有粮送进来的,估摸着能撑到秋收。”
    陈京观闻声抬起头,只见宁渡从门口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小姑娘。
    “那个就是陈京观。”
    话音刚落,那姑娘就跪在了地上,一个劲儿的给陈京观磕头。
    小姑娘身上的衣服还是初次见面那一身,陈京观一眼就认出了她。如今经过多日的修养她脸上有了血色,可看起来还是很虚弱。
    “你先起来。”
    陈京观受不了这样的礼,作势跑过去要将小姑娘扶起来。
    小姑娘看清了眼前的人,想用手擦擦脸上的泪,可她手上还沾着刚刚地上的泥,现在一股脑全弄到了脸上。
    陈京观能忍住,可一旁的平芜开始指着小姑娘笑起来。
    “师兄你看她,活像只狸花猫。”
    平芜这话一出,陈京观和宁渡也陪着笑。
    这下小姑娘不紧张了,倒是局促起来,两个脸蛋本来就有些冻伤,现在更红了。她连忙想拿衣袖擦,可是浑身上下竟找不到一块干净的布了。
    “你叫什么名字?”
    陈京观问完,朝平芜屁股上踢了一脚,平芜倒也机灵,连忙跑到自己房里拿了套新衣服。
    小姑娘一直没回答,就站在陈京观面前,一直低着头。
    “给你,这是我娘过年的时候新给我做的,我还没舍得穿呢,先给你吧。”
    许是平芜刚刚嘲笑过自己,小姑娘竟也硬着骨气半天没动。
    “真是新的。”
    平芜也有些委屈了,拿着衣服就往小姑娘怀里塞,两个人僵持在了原地。
    “拿着吧,他若想要,我再去布坊给他买。”
    小姑娘听了陈京观的话,举了一躬收下了衣服。
    “你不急的话,先去侧院换吧,那是江婶的屋子,就那个在外面发粥的女子。我与我师父先说两句话,等下你换好,再来找我。”
    陈京观眉眼弯弯看着眼前的小姑娘,他看得出小姑娘的难堪,于是招手唤进来一个在商行帮忙的阿婆,还安排她给小姑娘接了洗澡水。
    小姑娘临走,虽低着头,但还是说了一句“谢谢”。
    “师父您说过几日会有粮送来?”
    陈京观看了眼小姑娘离开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示意平芜关上了门。
    “嗯,东家递的消息,约莫三五日吧。”
    昌用商行明面上是宁渡管事,实际的东家却不是他,那个东家宁渡也没见过。
    当时宁渡还是一个马队队长,有日回家路上去酒庐买酒,一个人就跟上了他,问他愿不愿意做商行的掌柜。
    他一想自己有马队,若再有一个商行,倒也是稳定了,便应下了。但他从来没有见过真正管事的人,给他传话的一直是个半大小子。
    “那现有的先紧着老人和妇孺,有些力气的就安排他们回去重新拾掇地里的活。”
    宁渡默认了陈京观的话。陈京观见宁渡欲言又止,索性自己先开腔。
    “师父是想问我此番顺利吗?”
    宁渡摇摇头,门口的人来来往往,多有夸赞陈京观的声音,他都听得到。
    现在的广梁三城都通晓了神兵天降的平远军,人人也都想瞻仰久闻大名的陈少将军。
    “事情办得很好,自然是顺利的。可是这件事情办的好,那你真正的谋划呢?”
    陈京观没有立刻做声,宁渡以为他还会同以前一样搪塞自己,却忽然听到他问:“师父以为我招兵买马,是为了一举拿下阙州,问鼎南魏?”
    宁渡没有否认,陈京观脸上却溢出一抹笑,“那我于他们,有何不同?”
    “师父,”陈京观望着宁渡的眼睛,“您觉得天下的百姓在乎谁是君王吗?”
    第4章
    宁渡示意陈京观继续说下去。
    “百姓不问天子,他们要的只是吃饱穿暖。他们这辈子也见不到高堂上的人,可高堂上的一呼一吸却要让他们承受,这不公平。”
    这些是陈频曾教导陈京观的话,他一刻也不敢忘。
    只是年岁渐长,曾经少时听到的变成了眼前的现实,他觉得荒谬,又觉得心酸。
    所以父亲的死,会不会是因为他选择了和天下人站在一起?他是朝臣,想当然该是以君为先,可这真的对吗?
    君是臣的君,那天下呢?也只属于他一人吗?
    陈京观以为自己没有答案,但是心替他作出了选择。
    “前日我跑到阙州城,其实只须挥剑直逼宫门即可,可是我即便杀死了那些人,父亲的罪责难道就能洗清吗?我要的,是天下人都知道陈频无罪。”
    陈京观句句铿锵,提到父亲时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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