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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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感觉鲜血像蛆一样爬满了他的脸。
    要说不怕那是假的,这是穆远山第一次感觉的自己要死了。
    “当初放走了你,为的是去给陈京观报信,好让他知道穆云山死得有多惨,好让他恨我。今日杀你,是因为你非要闯进你不该来的地方,那些人曾经都是你的手下,大家不过都是讨口饭吃,你又凭什么觉得你高人一等,能决定他们的死活?”
    穆云山的血迷了他的眼睛,他只感觉眼前猩红一片,那人似乎走近了,可他也看不清了,在他失去心跳的前一秒,一把刀插进了他的心口。
    “找地方埋了,我不想让人发现他。”
    事实上那个人真的做到了,这件事的后续在穆远山飞身而起后就没有人知道了,陈京观最后打听到的消息戛然而止在穆远山消失的那个瞬间。
    “我们后来留在廊州找了很久,可无论如何都找不到老大的尸首,他养的猎狗熟悉他的味道,有一天它叼回来半截胳膊。其实与其说是胳膊,不如说是碎布裹着的白骨,我们觉得那应该就是了。”
    陈京观面前跪着一个农户打扮的人,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陈京观因为他的话半天没有缓过神,那农户哭得没劲儿了,就微微直起身朝身后一座小土丘指了指。
    “我将他埋在那儿了,有我守着,谁也近不了他的身。”
    陈京观下马去那座坟前鞠了一躬,那碑上一个字也没写,就连小土堆都只有平常坟墓的一小半。
    “我怕害了他的人找回来,没敢刻字。”
    农户哽咽着,陈京观点了点头没说话,他临走时听到身后的人叫住他。
    “少将军,老大没白死,廊州的哨营被我们除掉了,你放心走这条路,我在这等着您。”
    陈京观的步子顿住了,不远处的苏清晓看到他又返回去和农户说了几句话,他听不清二人说了什么,只瞧见农户脸色一变,眉眼间又惊又喜。
    那天陈京观和农户说完话,回去就给沁格写了信,他没敢说穆远山已经回不去了,只道是他已经入土为安,陈京观想着就不折腾他了。
    陈京观落笔之时,那块无字方碑也被人刻上了名字:穆氏远山之墓,其弟穆晓山立。
    三日后,席英的军队踏入崇州城的同时,廊州一支土匪自敬安山起势,他们自称穆家军,起初只有三百人,可他们一路往城里走,赶到城门口的时候就成了小两千人的军队,其间甚至能看到妇孺。
    陆栖野受了陈京观的命令,带着五千人赶去接应,廊州依山而建,拿下敬安山就是拿下了半座廊州城。
    算起来,这也是陆栖野第二次再来廊州,他听说了史家父子的事情,廊州城门被他打开的时候,他抬头好像还能看到残留在灰墙上的血迹。
    不过江阮在廊州也的确没有放置太多守军,他手下大部分人停留在泯川江,进可攻退可守,同时照看着崇州和朔州。
    江阮的意图从来不在于攻城略地,廊州对他来说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
    只是不知谁人传了消息,在陈京观打进崇州城前,有人大肆宣扬陈京观留下的军队要打回来了,得了消息的百姓像是突然在黑夜里看到了一束光,城里的暴动一夜骤起。
    当初温书让死得不明不白,所有人都憋着一口气喘不上来,温书让在崇州兢兢业业小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临死了却连一把骨灰都寻不到,这不该是他的下场。
    往日碍于江阮放了重兵在崇州把守,寻常百姓也只能嘴上骂两句,成不了气候,而今一听说陈京观的军队要回来了,那日烧了温府的火便又烧了如今的崇州府衙。
    等陈京观再进城时,满目看到的只有大火后的断壁残垣,泯川江畔的画舫也被人用一把火烧了,就连泯川楼也没能幸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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