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春山 第13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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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何,”剥葡萄皮的手指一停,云侵月似是玩笑,“你并不全然信任他?”
    “账本只是猜测,尚未验证。即便存在也下落不明,告诉他,对案情并无益处。”
    谢清晏回身,转向房内。
    灯火间,那双漆眸乌润,透出温和而叫人心安的光泽。
    若非见过他以滚油烹刑敌间而目不瞬,云侵月就真信了。
    不过云侵月还是点了点头,算是接受了这个说法:“从蕲州到上京千里之远,你的亲兵动起来阵仗太大,让绯衣楼的暗探来查吧。”
    “莫漏风声。”谢清晏默许。
    “懂。”
    剥好的葡萄被云侵月扔进嘴巴里,谈完了正事儿,他吊儿郎当地靠上房柱:“你一向不理闲事,今日为何主动帮戚家大姑娘,总不能是为了卖好给戚世隐吧?”
    谢清晏停在落地铜灯旁,半侧着身,闻言似笑:“帮?”
    他抬手,温柔地拢住了其中一盏风中摇曳的残烛。
    “你真认为,她是来挽回的?”
    “你的意思是她演了一出戏?”云侵月轻嘶声,“不能吧?闺阁女子最重名声与清誉,她这样一闹,恨嫁丑名遍京城,若还不肯入平阳王府,以后也没人敢要了。”
    “怎么不能,”谢清晏声线散淡,犹笑又冷,“她连蒙骗玄铠军的胆子都有。”
    云侵月一愣。
    电光石火间他想起之前谢清晏那句古怪的“耳熟”,不由地站直了身:“你是说、戚家大姑娘就是那个救人后入了京的医女?!”
    谢清晏不语,像是望着烛火出了神,唯有灼灼两点烛火映透他眼底墨黑,却不暖,只叫人觉着清冷而遥远。
    “嗤。”
    一声火焰灼烫过皮肤的轻声后,谢清晏神情温润平和地直身,垂回了雪白广袖。
    而原本拢在他掌心的那支烛却已灭了。
    “你改日寻个事由,钓她离府。查明长相,便知结果。”谢清晏温声道。
    从震惊里回神的云侵月难得拧了眉:“如若真是她,那这位戚家大姑娘不简单啊,她认出玄铠军的可能性,也就极大了。”
    “…是生是死,”
    那人回身,烛火从身侧映过,将他眉眼神容自挺鼻分作明暗两处。
    谢清晏低垂了眸,抬袖,随意碾去指腹间灰烬。
    眉眼淡然出尘。
    “就看她造化了。”
    -
    上京繁华千里,最是人言是非地。
    庆国公府大姑娘与平阳王府嫡次子在招月楼外的一番热闹,果然不出两日,就在京城中传得沸沸扬扬。
    人人都赞定北侯谢清晏清正无私,圣人心肠,即便对平阳王府亦毫不偏袒。
    至于余下两位,眠花宿柳的浪子与貌似无盐粗鄙失礼的乡野村姑,自然便成了大家茶余饭后的笑谈了。
    连带着在护国寺作焚香祈福礼的庆国公府女眷都听闻了此事,于是只有老夫人留居寺中禅院清修,大夫人带着两房女眷匆匆赶回。
    看声势,是要狠狠给“不识礼数”的戚白商一番教训的。
    可惜了,没成——
    戚白商病了。
    且还是大病一场。
    这次倒真不是她装。大夫人宋氏起初不信,派大夫过来看了两日,日日都是高热,最后一位大夫更声称戚白商大约被拒婚才伤心过度,是失魂之下被魇着了,得招魂——最后这位“神医”是被府里嬷嬷拿笤帚打出去的。
    “神医”都无法,大夫人也只能暂时忍了。
    由此,戚白商多得了几日清静。虽然这几日清静里,她都没清醒过几时。
    等病过第五日,戚白商终于精神些了。
    过正午后,刚用完她自己给自己调的药膳,婉儿就同前几日一样,例来造访。
    “阿姐,你怎么起来了?”戚婉儿进到院内,把手中带来的物件递给连翘,就快步走到院子南角的戚白商身旁。
    她不放心地打量戚白商:“当真好了?”
    “嗯,我的医术,你还不放心么。”戚白商慢慢吞吞地推着养气太极,收势。
    戚婉儿责道:“那是哪位神医,刚入京就累得自己大病五日?”
    “先天不足嘛,慢慢调理。”
    戚白商也不觉被拆台,接过布巾,擦了擦额角薄汗。
    递布巾的连翘在旁边小声咕哝:“分明是姑娘离乡前连续为流民义诊数日,又舟车劳顿,路上还被刀箭胁身,受了险些殒命的惊吓,回京头日就排演大戏,能不累垮了吗……”
    戚白商轻瞥她。
    好在戚婉儿今日心思不属,也并未听见这点动静。
    两人回明间落座,戚白商叫连翘与紫苏出去了,这才开口问:“怎么了?”
    戚婉儿回神:“嗯?”
    “心不在焉,定有事,”不等戚婉儿否认,戚白商轻飘飘叹,“思虑不通,最伤神,你若不说,可怜我今夜大抵难入眠了。”
    戚婉儿无奈失笑:“我看天理殊为不公,阿姐国色是天生,拿捏人心难道也是天生?”
    戚白商轻眨眼,斟出药茶来饮。
    “其实也并无大事,只是我心坎难过,”戚婉儿一顿,笑意微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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