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春山 第118节(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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蹄声于空寂长街间回荡。
    许久后。
    云侵月懒洋洋地揣着缰绳,问:“今夜这一番,可够你消去三分怒了?”
    谢清晏未语。
    云侵月揣着缰绳:“从前我以为我至少懂你三四成,今夜看,我是半点不明白——往日见惯了你一事筹谋、步步为营,今日却是全然不计。左右她早已化险为夷,再做什么也于事无补,当真就值得你不惜冒自曝于人的险?”
    夜色阒寂。
    在云侵月以为自己不会得到答案了的时候,他听见了挟裹着雪前清寒气息的风里,低旋起那人哑然声线。
    “云鉴机,你可曾失去过什么。”
    云侵月一愣,眨巴了下眼:“要说丢的话,去年我三太爷送我的那件……”
    “要比你性命更重的东西。”
    云侵月手里马缰一紧。
    马蹄顿停。
    而他身畔,那人已打马而过:“你不曾。所以你不懂。”
    “那样的绝望我此生体历两次,今日却在上京满城流言里方知……我自以为是的不知之时,差一点、便是第三次。”
    悬缰勒紧。
    马蹄高扬起,而那人策马回身,漆眸沉戾如血。
    “我可以失去一切,满盘皆输,死不足惜。但她不行。在我眼里她便是千金之躯,不垂堂,不染霜,不该受世事所侵。”
    “无论我生我死,但求、她与世长安。”
    “……”
    语塞半晌,云侵月仰头望天,长长地叹了口气:“早知道天底下还真有你这样的痴情种,当初定不上你这贼船。”
    谢清晏敛低了眸,不以为意:“我赌的是我性命,你怕什么。”
    “绯衣楼的当家玉璧你都留给她了。你若死了,她难道不是成了我第二个主子?”云侵月瞥他。
    那人果然没半点否认的意思。
    云侵月绝望:“我可听婉儿说过她这阿姐的脾性,只要不遇着事儿,那是一句三停、盏茶能打俩盹儿——摊上这种楼主,你不如让我去寺里听和尚念经。”
    谢清晏信马由缰,不由地在脑海里描摹他们所说那样的戚白商。
    那般慵然可爱,独独他没见过。
    “咻。”
    阒寂四野间,不知哪间房舍响起低如鸟雀的哨声。
    谢清晏与云侵月一同停了交谈。
    二人神色间皆不见波澜——身周融于夜色的暗卫如影随形,看似天地宽广,实则密不透风。若不是自己人,连二十丈内都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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