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鸣西堂 第44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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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孙渊意识到自个儿失言,再想辩白,却已来不及,只得说道:“还请公子见谅,我对王上忠心可鉴,公子传一封家书、谋一些便利……甚至求一些恩宠,这都不要紧。但关乎燕国与王上安危之事,其中利害关系,我公孙渊还是能分得清楚的。”
    “公孙大人。”秦诏挑眉道:“有时候,瞧的太明白,未必是一件好事。”
    “这就不劳公子费心了。王上勤于政事,殚精竭虑为我大燕,自有天子厚德,乃是我等追随的……”
    “可以了,大人。”秦诏摆摆手,神色玩味道:“这话,我会替您,转述与父王的。”
    那不像是表忠心,倒更像是一种试探。
    秦诏知道,不能将人逼得太紧,便只得松了口,笑着将人安抚下去:“大人所说,我自然知道。不过一封家书嘛,大人若想看,只消说一声,下次秦诏当着您的面,逐字逐句写便是了。”
    “难不成,我还要在父王眼皮子底下搞什么小动作?”秦诏故作自嘲道:“也亏得大人高看我,那信里全是小家子气地叮嘱,没什么将燕宫搅得天翻地覆的野心。恐怕要叫您失望了。”
    公孙渊讪讪,倒也是。
    ——偷看人书信在先,污蔑怀疑人在后,他多少有些理亏。
    “公子勿怪,我也是心中担忧。若是不小心谨慎行事,传出去个一字半句,必连性命也丢掉,王上是何等的敏锐、何等的眼高,纵我不说,你也是知道的。”
    “那是自然,大人不必介怀。不过给儿时玩伴的一封书信而已,看就看了,无妨!”
    听见这话,又见他并不介意和紧张,公孙渊这才放下心来。
    他已仔细检查过了,应当是无碍的。
    秦诏微笑。
    ——公孙渊失策了。
    他不知,那书信是特殊质料写成的。
    他二人小时便常玩这等游戏,将纸页分剥两层,外头写实在的假话,底下拿水化开,才是真言,就连这一层,也要反着写才算。因而,若不把纸页剥开,任他火烤水泡,也瞧不出个所以然的。
    楚阙自然知道。
    那信表面上写足了想念,背地里却嘱咐了别的紧要事:
    [我在燕宫安好,如今,已入主东宫,颇得盛宠,你须将此事,传于秦宫上下,并春鸢宴因我而起,芽花乃为我而寻。]
    [再有,将羲和宫中的仆从调出秦宫,安置养老。此二人皆已年迈,主仆一场,恩情难当,必当相顾,使其暮有所养。]
    那两个无得亲眷友朋的老仆子,被人接出宫来时,冲着楚阙千恩万谢,直到听说是那位叫人送到燕地做质子的小主子秦诏所托,登时淌岀一串泪水来。
    紧跟着的头一句,便道:“小公子寄人篱下,过得可好?可受人欺凌?燕地虽远,我们跟着往来的商队,搭一程车马,必也能到的。”
    楚阙忙道:“他好得很——你们自不必挂念,往后的日子,安心歇养便是。”
    老仆子幽长地叹气,自知他们的公子心善。
    ……
    这“心善”二字若搁在秦诏身上,只衬着违和。
    公孙渊可不认。
    莫说他了——恐怕就连燕珩都未必认。如今,这燕宫三百里,谁看他,都是“作恶多端”的“坏小子”。
    将这全天下搜罗完,若说还有一个认的,那便是季肆了。
    待他回转。
    季肆便与人鞠躬行礼,无处不显恭敬,又道:“得公子相助,我方才能与娘子相见,季某感激不尽,无以为报,他日,公子若有用得到我的地方,我自会倾囊相助。”
    秦诏笑道:“诶,我刚好有只玉佩,才要找人打个样式,不知道公子……方不方便帮这个忙?”
    季肆一愣,没想到他会这样轻易将这“感谢之诺”用掉。
    秦诏见他不语,便问道:“怎么?难道公子不舍得?”
    季肆道:“自然舍得,还请公子将玉佩取出来,与我一看。”
    秦诏苦恼道:“才说呢,已碎成个渣了。裹在帕子里,就搁在内室,公子方便与我看一眼吗?”
    季肆随他进了内室,那玉佩就从袖中掏出来,搁在他掌心。
    完好无损、翡色盈光。
    季肆装傻道:“公子这是?”
    “买卖。”
    季肆怔在原处,眼皮低垂下去,复又抬起来,佯作不解的看着他。
    “此内室无人,公子不必——再装傻了。”秦诏道:“如今,外头自有人等着,你我长话短说。任他卫王也好,燕王也罢,若是到嘴的肥肉,必是吞吃无疑。”
    “公子是想?”
    “这块玉佩,乃秦王所赏,与我为储君信物。公子助我登顶,我以秦国为礼——保你季、余两家通天之权贵,必无一分隐忧,公子,可敢赌一把?”
    “赌一把?”
    季肆果然变了脸色,慢慢透出更幽深的笑,再回过眸光来,已然不似方才懵懂温雅,倒显得气势逼人、城府凛然。
    他沉思片刻,笑道:“说来惭愧。季某不愿做赔本的买卖。”
    秦诏挑眉,冷笑道:“若是如此,那我就只好——横刀夺爱了。”
    “?”季肆扬眉,愠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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