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鸣西堂 第86节(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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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弄权柄,除非……握紧他的脖颈,叫他没得选。
    想到这儿,燕珩终于叹了口气,搁下茶杯来。
    他本是想仁慈一点的——
    “你说,寡人将秦诏封在东宫,叫他起兵打下八国来,如何?”
    “啊……”
    德福惊颤,却不解其意,仍念着帝王的那点宠爱,问道:“小的不懂战事,不敢妄下定论。只是王上,您不是心疼公子吗?为何叫他起兵?……”
    嗬。
    这小子——
    那个吻的触感,仍留在他的唇瓣上,是这位帝王二十五载唯一叫人轻薄的一次。
    “只凭他那等放肆,若不死在战场上,这混账,早晚也要死在寡人手心里。”
    德福讪讪,不敢答话,他仿佛没听懂似的——王上您哪可能舍得呀?
    “如今,他将凯旋,年岁又大了些。寡人才该犯愁,要怎的待他。”燕珩将方才的话重提了一遍:“依着寡人的意思,封在东宫也好,就日日守在寡人身边,却也逾矩不得一点。”
    ——叫他不得不留在自己身边,逃不了、脱不开,永远守着自己。然而,背负着东宫之名,此生不得逾矩一分。猜透了秦诏的心之后,这位帝王,随意掷出来的棋子,都显得那样狠。
    紧跟着,德福听见一声叹息,叹息之后,是颇伤感的平和话音:
    “寡人疼他不假,想将他留在身边也是真。”
    “正是为这,做个侯爷刚好,作东宫么,到底不合规矩。可……又怕伤住那小儿,想着,叫他坐一坐东宫的位子,哄他开心几日,也无妨。”燕珩垂眸下去,又饮了一口茶水才道:“将那怨,冲淡两分,便也不会再缠着寡人哭闹了。”
    可……十八岁的秦诏还会哭闹吗?
    德福分明觉得他们王上小瞧了公子。
    若秦诏能亲耳听见这话,便能分辨的出,那藏在心疼和宠纵里面的,有他父王不容置疑的拒绝——对他那份赤子心和真感情的、毫不迟疑的拒绝。
    他父王疼他,所以于心不忍,干脆将东宫当做赏赐,哄他玩两天。
    然而……
    他哪里想做那劳什子东宫。
    他要的是九国五州之鼎盛王权,要的是燕珩!
    燕珩摸透了两分,只是仍不解。若是长大了、长歪了,满心惦念风月,也不该将那等心思放在他身上,那个吻,并无亵渎之意,只包含着伤心与眷恋。
    那硕大的几滴泪,将帝王的眼皮儿都打湿。
    被偷亲的,分明是他,也不知道这小子哭什么!
    再有,这许多时日,年逾三百日夜,却不曾有一封书信寄来。恐怕那臭小子,早便将他这位父王,忘得一干二净了。也不知道叫战事驯养的乖一些,还有没有那等……见不得光的心思。
    燕珩苦心的想:
    兴许是自个儿宠的太过了,不该怜惜那泪眼朦胧,再离远一些才好。实在不然,该趁着他回宫前,将那姻亲操办完,彻底断了他的念想。
    若他在跟前儿,燕珩便自觉做不到了。
    秦诏眼泪惯是多,总要将帝王的心窝哭得湿润,才算完。
    这会子,燕珩生了心思,便将那书信一封一封拆展开,将秦诏自出征入营来的飞书,到最后这一封亲笔战报,都细细读了一遍,直至心烦意乱,将眉蹙起来,又问:“这小儿,回来要十几日,定在哪天?”
    德福早便打听过了,只等着人来问呢!听见这话,赶忙上前解释:“若是快,月底便到了。若是路上耽搁两程,便要下月初三、初五,才能到。”
    帝王神色沉,叫人琢磨不出所以然来。
    谁能想的出,此刻,这位的心底交缠着两样儿情愫。
    他既想快一些瞧瞧他那心肝肉似的可怜人儿,捏住小脸搓两把,往怀里揣住,捂一捂。然而,又生了点子火气,只嫌这混小子,出门便将他忘却了,连封家书都不肯寄。
    ——到底是火气压不住惦念,兴许是战事紧要,才没空子呢?
    燕珩沉默了片刻,搁在手心里的茶杯握紧了。
    德福以为,他们王上怎么也得叫人备下盛宴,给公子接风洗尘的。可没曾想,下一句话,却和秦诏全没关系,直教人出乎意料。
    “三日后,召卫女侍寝。”
    德福:“……”
    燕珩挑了眉:“愣着做什么?”
    德福叫人点醒似的反应过来了,忙躬身道:“啊,是是是。恭……恭贺王上……只是不知,卫娘子的封赏与恩赐,王上想如何定论?”
    燕珩拿指尖拨着茶杯的边缘,那视线幽长地放远处去,而后扫到那玩卫莲,又顿住了,“容寡人好好想想。”
    德福明白过来了,躬身叩拜在他跟前,道:“王上,兹事体大,还须慎重。若您是挂念公子之事,未必要急于封赏,想来这一年……经此磨砺,公子已然识得大体。往日因秦王苛待他,又身世单薄,得王上悉心养育,虽有几分黏人,但也不算罪过。”
    德福为这那小子往日的奉承和讨好,到底替人说了三两句话。
    奈何燕珩不搭茬,只轻叹了口气,说道:“三日后,召卫女侍寝,择日封……封美人,愿其言行谨正,美其修仪,也算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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