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鸣西堂 第89节(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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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谁说寡人不疼你了,再没有旁人,能叫寡人这样疼了。”说着,他压得更低一些,冲他那胸口伤患轻吹了两口气,又含笑将人圈在怀里,“吹一吹,便不疼了,兴许好得快。”
    吹一吹……
    他父王在他心口吹了吹……
    秦诏那颗心剧烈的跳动!干脆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才算完——那时候小,他父王一口气,只吹得他满心荡漾,如今大了,这两口,仿佛仙气儿似的,叫他那点病态全散完,只恨不能当即跳起来,给他父王舞弄一套连环刀剑!
    他扑上去,将脑袋埋在人颈窝,猛嗅两口,黏糊糊的唤了一声:“父王……”
    别说打一年仗了,如今,便是要他将这天下打下来,拱手奉上,他也乐得屁颠屁颠的,自上赶着他父王鞍前马后,捏肩捶腿才是!
    连他自个儿都没发觉,不知何时,那满心里,果然只剩他父王了。以前兴许是撒谎,可谎话又没一次不藏着真,叫帝王翻来覆去的琢磨,竟也挑不出一点错处。
    纵秦诏嘴硬,说那是假话,恐怕也没一个人能信。
    燕珩又笑:“只念着你才回来,饶你一回。日后,再不许黏着寡人。”
    此刻,秦诏还不知他父王下句话是什么,正美滋滋的嗅着人肩窝馨香,拿唇瓣蹭那布料,与人坦荡顶嘴呢。
    “不要!我实在想念父王,就让我黏着您吧!”
    紧跟着,燕珩说出了下一句话,给秦诏递了个惊雷:“年关时,寡人瞧见那惠安侯之外孙女,名唤宝儿,与你同岁,知书达理,再合宜动人不过。如今,你已凯旋——便与你赐下这桩良缘,将寡人这侄女许给你,可好?”
    秦诏差点以为自个儿听错了。
    “啊?”
    燕珩垂眸去看他:“你这是什么表情,寡人将侄女许你,你倒看不上?”
    秦诏感觉后背慢慢往上涨汗,不论是归秦,抑或留燕,他父王给他许亲,他都没得一分理由拒绝,常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更何况他后“爹”还是王呢!
    “父王……这个、这小姐,实在太过好。我配不上。”秦诏道:“我既不通诗书,也不体贴、识大体,委屈了人家,我……我跟着父王就很好。”
    燕珩:“?”
    你跟着寡人做什么?
    “寡人既许了你,就没给你选择。”
    秦诏急了。
    他翻身,将他父王摁在底下,两只手腕都钳住,压在耳侧。
    像是磨弄獠牙的兽,冲着猎物垂涎三尺,又恨又爱似的——“父王蛮不讲理,我胜了军功,您凭什么不顾我的意愿,便将我许给您的侄女?”
    秦诏那话说的也妙,不是将宝儿许给他,是将他许给宝儿。
    燕珩为那陡然变化的姿态,挑起了眉,口气微妙:“秦诏,寡人给你下的,是命令。休要放肆——”
    燕略施力,便将手腕轻巧抬起来两寸,秦诏极吃力反抗,方才能再次压制住。
    没办法,他本就打不过他父王,更别说,如今身上带伤了。若不是燕珩疼他,定要一脚将他踢下床去……
    秦诏无奈,口气只得服软:“父王,求求您了。我不喜欢那个……您侄女。”
    “那你喜欢谁?”
    听着口吻的变化,秦诏松开人的手腕,趴在他怀里,将脑袋埋在他颈边,拿鼻尖轻轻蹭着他父王的耳侧——“早先就说了,父王,我有心上人。”
    燕珩:“……”
    早该将那幅画烧了才算完。
    但秦诏没提那幅画的事情,只抱紧了人,无中生有道:“我若说了,您又不乐意,免不得要罚我——我那心肝都烧热了,只是不敢表达,若是与那小姐成婚,岂不知要伤了多少人呢。”
    难得他这么剖心露肺。
    燕珩听得心中发紧,面上却淡然一笑,捋着他的颈,柔声哄骗道:“你说——寡人给你做主。”
    ——帝王当下定了心。
    若是秦诏不思悔改,胆敢说出那等大逆不道之语,再说什么“爱慕父王”这等下流话,今日那东宫,他当也得当,不当也得当!
    哪知这回,秦诏没上当,只笑道:“父王,我瞧您封赏的那个卫女就很美,那我喜欢她,好了。”
    燕珩:“?”
    屁股上狠挨了一巴掌,惊得秦诏弹起来。
    “父王,您说了替我做主的。”
    燕珩:“……”
    这死小子,不止下流,如今还添了奸诈。
    “父王,我开玩笑的。我并不识得她——您也不要娶她。”秦诏跪坐在燕珩身侧,伸手去摸他的父王的胸口,却被人一个巴掌抽了回来,吓得更不敢乱动。
    “父王果然变了心,再不爱我、再不疼我了。方才说厌烦,不叫我靠近,想来也是真心话。”秦诏叹了口气……那手没地儿搁似的,就摁在人耳侧,俯身与燕珩对视。
    那视线热烈,逼得帝王冷淡别开脸,冷嗬了一声。
    说他“厌烦秦诏”才是冤枉!
    如今寸步不离,同眠共枕,就差给他拴在腰带上了。燕珩也颇犯愁,这小崽子猖狂,又聪明,如今心眼子更多,只将要害躲开,不给他挑明的机会——叫他亲近不敢,降罚又没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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