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鸣西堂 第102节(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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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唯有秦诏的叹息:“母亲,我记着呢。那个昏庸窝囊的秦王,不是我父亲。”
    秦诏跪下去,与人热热地磕头,又温柔的笑……
    “母亲,您再等等我,待我平了九国,灭了五州,必为您造一座更大的祠庙。再有,待我登基,便会为外王父平反,我必不会让我秦人流离失所,让忠臣心寒,让你们打下来的基业,一点点旁落外人之手。”
    “我不会让您等太久的——”
    “因为,除了您,还有一个人在等我。”
    秦诏想了想,仿佛真的与人说话似的,又解释道:“哦对了,母亲,基业若是落在他手里,也是不算‘旁落’的。只因他是一位仁君,比我更合适……还有,母亲,他不是外人。”
    他是我的“父王”。
    是我最爱的人,也是除了您之外、最爱我的人。
    白念危:……
    牌位无言,静静地伫立在香案之上。
    “母亲,他待我最好,自您走了,再没人待我那样好。”秦诏忍不住眼睛发酸:“他疼惜我,哄我吃饭,赏我珠玉珍宝,叫我住天下最昂贵华奢的东宫,给我穿最最漂亮的锦衣华裳。”
    “母亲,他还会教我读书做学问、下棋,给我夺来七国最漂亮的纸鸢。”
    “他还会拿手指点我的额头,刮我的鼻尖呢!仿佛戏弄小虫子似的,捏来捏去,搁在掌心里揉搓。您瞧,我这样的威风,都是他喂起来的。他给我马、给我兵,给我东宫的荣威,待我亲热。在我吃醉时抱着我,不叫秦王欺负我——”
    秦诏往前跪了跪,又道:“他偶尔也会打我。可是母亲,他连打我都不舍得用力。”
    他母亲无法回答。
    而后,空气陷入了短暂的寂静。秦诏还想再说点什么,然而因方才那句“他不是外人”和往日的回忆,又联想到了更深的什么……
    秦诏舔了舔嘴唇,慢腾腾地陷入了那个吻的触觉。离开燕地已经月余,也不知燕珩这会儿,在做什么。
    燕珩没做什么。
    天下太平。他治下,百姓安居乐业,举众歌颂。他还能做什么?除了忙碌完政事,便依靠在长榻之上,饮茶读书,然后……想想他的骄儿。
    秦诏跪得端正,朝燕国方向怔怔望着……而那位,也隔着虚空,微微勾起唇角来,似乎瞧见那虔诚的、献祭似的爱。
    ——我的儿,如何?
    ——父王,我并不好。离开你,一切都很苦。
    ——你可后悔了吗?
    ——没有,父王,我不曾后悔。为了百姓,为了秦人,为了您,为了母亲,这一切,再难,我都不会后悔。
    ——也不知你这小儿,可曾想念寡人?
    ——我是这样的想着父王,也不知道,您是否想我了?燕珩,燕珩。燕珩,你想我吗?
    两个人的思绪,碾压在同样的时空诡秘之线中,仿佛隔着千远万里,完成了一次再熟稔、亲热不过的对话。
    只不过,越过这样缥缈的阻隔,彼此所不知晓处:那位不再是他的父、他的王,而只是秦诏记忆里,那个温柔而甜美的、柔软而香如蜜的燕珩。
    若“威猛而强悍”的燕珩听了,恐怕得皱眉,再给他吃一巴掌。这小儿,胡诌的什么形容说辞?——哪有人会香甜如蜜。
    秦诏当然要辩驳。
    旁人不是,可父王分明香甜如蜜,那丰腴唇珠、肿胀唇瓣、软舌、香甜涎水,没一样儿不叫他醉。
    秦诏吃他父王,比吃酒醉得都快。
    他这头才想到这儿,外头伶仃几声脆响,跟着一个巴掌声。秦婋守着外头,平静的声音响起来:“储君在内,任何人不得擅闯,请夫人谨言慎行。”
    秦诏挑眉:夫人?
    那位夫人的声音耳熟:“他算个什么东西,一个小贱人生的,也敢这样在燕宫放肆?连王上都敢辖制,恨不能没人性的东西,也长了脸来祭奠祖宗?”
    秦诏起身。
    那门扇自内打开,秦诏面带笑意,悠悠道:“何人这样大吵大闹?若是祖宗在天有灵,恐怕要叫你这等泼妇吵醒了。”
    “你——!”
    秦诏看了秦婋一眼,在人脸上瞧见个巴掌印,好么!当即腹中顶起怒火来。他本以为那个巴掌脆响,是秦婋打了人,没承想竟是叫别人打了。
    秦诏哼笑,一把擒住云夫人的腕子:“好窝囊。”
    “你、贱胚子,你做什么!”
    高大威猛的身姿站定,他拿下巴朝秦婋扬了扬——“嗯?”
    秦婋抬手,狠甩了人一巴掌。
    “啪。”
    有仇,自然要当场报。
    这二人,拌在一处,也够云夫人喝一壶的!云夫人气得浑身发抖,声音尖而细,估计这辈子没受过这等屈辱。她打别人和秦诏的巴掌倒不少,还从没叫人打过呢!
    秦诏自然与她记着往日的账。他一路辛忙,还没顾上这泼妇,人倒找上门,自寻死路来了!
    眼见身后的仆子往这涌,还没等跑到跟前儿,就叫侍卫拿刀架住了,二三十人一个比一个慌乱。他们没得配剑,平日里不过都是跟着夫人耀武扬威、欺压弱小的,哪里受过这样的待遇?
    秦诏松开云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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