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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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往后近三年,竟有五条巴黎的出入境记录,最长的一次是两周,最短的只有四天。
    方宜错愕地抬头:“你……来法国这么多次,都是来找我吗?为什么……”
    又为什么没有来见她?
    郑淮明目光低垂,如同一条湍急的暗河在黑夜中流淌。
    “恢复听觉以后,我来图卢兹……看过你。”
    他用的词是“看”——藏身于陌生的街道,默默地注视着她的身影。
    方宜内心有些不安,又问了一遍:
    “那为什么不来联系我?”
    郑淮明沉默许久,晦涩道:“能不能把……灯关了?”
    这样的明亮让所有痛苦无处遁藏,黑暗对于他来说,或许会好受一些。
    方宜毫不犹豫地将台灯灭掉,房间重回漆黑后,又摸索着牵住他的手。
    浅浅的月光落在男人眉间。
    “我听说你被研究生录取了,如果这时候来见你……只会让你徒增烦恼。”
    “后来能留下工作,我真心为你高兴……你终于从海城,一步一步走到了你想去的地方。”
    说到这里,郑淮明的手指紧了紧。
    后仰靠在床头有些不适,他呼吸加重,身子微微前倾。
    方宜一动未动地凝视着他,清澈的眸光晃动,如同黑暗里唯一指引迷津的萤火,给了他说下去的勇气。
    “所以……我当时已经先联系了医院,准备过来实习一年,再考法国医生执业资格证……”
    话音刚落,方宜眼中已被不可置信所填满。
    大多数国人想留法从医,都是先在这里读几年书,拿文凭后和当地人一起就业。即使如此,在法国大多数地区,外籍华人想找到一家医院工作都不容易,更别提郑淮明口中的半途实习考证、找工作,简直难于登天。
    毕业几年,凭着他顶尖的学历和履历,在国内已经有了很多积累,未来一片光明坦途。
    来法意味着抛弃一切,重新开始——甚至要付出百倍努力,才能过上当地普通人的生活。
    方宜干涩道:“你知不知道……这有多难?”
    可她明白,郑淮明从来不是一个冲动的人,他一定做好了所有准备,才会迈出这一步。
    “没关系,我……只想能再找到你。”
    当时,他什么都顾不得了。
    男人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在她心头瞬间漾起圈圈涟漪。
    原来在她以为重获新生、自由快乐的那段日子,他一直在背后竭力朝自己走来。
    方宜眼眶一下子红了,用力吸了吸鼻子,才忍住眼泪。
    这微小的声音被郑淮明所捕捉,他心也跟着颤:“别哭……我就是怕你伤心,都……都已经过去了。”
    郑淮明话中是轻柔的宽慰,强行压制的情绪却在胃里翻搅、纠结,疼得脊背颤抖,一时连坐都坐不住,身子止不住地往前倾斜。
    都过去了。
    这是他今天第二次说出这句话,可如果真的过去了,又怎会如此难以启齿?
    断成几截的喘息声暴露着他内心被勾起的痛苦回忆。
    方宜连忙扶住他,不忍再刺激他未痊愈的身体,轻柔道:
    “好,都过去了……我们现在好好地在一起,这就已经够了。”
    郑淮明额头抵在她肩头,闭上双眼,气息变得极轻、极缓……
    凌晨时分,日内瓦的街头空荡,唯有寥寥清冷的灯光。整个世界已然寂静,月光交织着照进落地玻璃,勾勒出两个人紧紧依偎的身影。
    -
    接下来的两天,方宜执意减少了行程,两个人搭乘黄金快线,一路从日内瓦途径蒙特勒等小镇,直接前往因特拉肯。
    阳光晴朗明媚,列车在山间穿梭,远处伯尔尼高地的雪顶隐在云层中,大大小小碧蓝的湖泊向后席卷。
    中途停靠蒙特勒,郑淮明温声问:“不下去走一走,会不会太可惜了?”
    “不会啊,坐着火车上看也是一样的。”方宜怕他太累,“我要留着体力明天去登少女峰。”
    这借口心照不宣,郑淮明却故意逗她:“你真要爬上去?”
    少女峰是阿尔卑斯山最高峰,足有五千多米海拔。
    方宜轻哼:“我当然能爬,你这身板能不能行?”
    谁知他凑到她耳边,笑道:
    “今天晚上试试。”
    幸好四周没人,方宜羞恼地戳了戳他的胸口:“能不能正经点……”
    郑淮明抓住她的手,将人拽进怀里,亲了亲:
    “这儿哪有人听得懂中文?”
    方宜努努嘴,却也顺势靠在他身上,抬手摸小狗似的抚了抚他的脸颊:
    “明天我想穿那条白裙子拍照,但是攻略上都说,山顶的露天雪地里会很冷。”
    郑淮明宠溺地笑,任她的手胡作非为:
    “那你先穿着裙子,我带一套裤子和外套在包里,到了山顶再换。”
    少女峰虽称为“欧洲之巅”,可现代化设施极为便捷,就连坐轮椅的老人都能轻松登顶。缆车索道一路从山脚修起,到了半山腰,再转乘“冰川快车”,一路直达高峰。
    山顶的观景台更是丰富多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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