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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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存远不想为任何人妥协,不想为自己以为是为他好才遗弃他的父母妥协,不想为白执意图囚禁他控制他的灵魂而妥协,他不在乎穆澜峪做的是多正义的事情,没有任何人可以因为别人比他正义就审判他的行为和人格。
    他不是无私的人,不是能包容任何人情绪的人,就算他重生遇见末世最后一刻挡在他身前的穆澜峪,他也不能理解和包容穆澜峪所救的那些幸存者的卑劣。
    但他好心疼穆澜峪,眼睁睁地看着穆澜峪失去父母亲人,亲身体会穆澜峪的痛的时候,他无比清楚他爱穆澜峪,而爱本身就是一种没有边界的妥协。
    妥协意味着什么,白存远很清楚。
    他上一世在取白执晶核后妥协了。
    白存远两世以来只后悔过那一次,他是一个永远不会后悔的人。
    但午夜梦回,每每运转异能能量的时候,他会想到那个“孩子”躺在他的腿上,问他:
    哥哥,你为什么就不能喜欢我。
    他会想,如果再来一次,他可以为白执妥协,就算他不喜欢白执,他也会为那个心里只有他的孩子营造出一个生前美好的假象。
    如果人注定要死,为什么要在死后让他留下那么空洞而无边际的遗憾?
    这是放弃自己人格的妥协。
    从他开始想如果的时候,妥协就已经开始了。
    正因如此,白存远知道穆澜峪有多痛,他能理解穆澜峪午夜梦回时的恶心,穆澜峪吸收了父母弟弟的晶核,他也吸收了白执的晶核。
    即使他们都没做错,相反,他们做了在这个时代中最正确的选择——在那种危机时候,不吸收掉对方的晶核,他们面对的就是亲人化作的丧尸——但那种吸收了亲人晶核的恶心就是存在。
    那种恶心,遗憾,和后悔,足以让最坚强的人都日日辗转怀疑自己,让最坚固的城墙裂出令人心痛的纹路。
    他尚且如此,何况如此柔软的澜峪。
    澜峪想救世人,却亲手处决了自己的家人。
    白存远理解穆澜峪的夜不能寐,他感同身受,他越理解就越痛,越痛就越心疼,因为这些痛楚,穆澜峪和他相处那么多年,从来没有和他提过哪怕是一点。
    这种心疼告诉他,他对穆澜峪动心了。
    末世的生离死别千千万万,他从来没有这样心疼过一个人,白存远第一次如此清晰的认识到自己的心疼,认识到自己的喜欢,认识到自己的爱。
    他爱穆澜峪。
    在这种心疼和爱下,他没法对穆澜峪生气了。没法因为穆澜峪想死在他前面,想把自己的晶核给他而生气。
    即使穆澜峪这个行为,会让他在日后的日日夜夜夜不能寐,恶心自责,他都没法在生气了。
    他理解了穆澜峪的行为——穆澜峪真的,无法再失去任何一个亲人,他也爱他,爱让救世主产生了和上辈子一样的恐惧,从遇到他的那一刻开始,穆澜峪就不再无坚不摧。
    救世主失去了他的判断,救世主只想让他活着,面对拯救自己的渺茫的希望,他更希望自己喜欢的人可以获得长久的安全。
    白存远重生后曾经问过穆澜峪:“如果丧尸围城,必须用你的晶核来做实验,你会交出来吗?”
    穆澜峪否认,反问他:“献出我的晶核就能拯救世界?”
    两世的矛盾在这一刻有了解释。
    帝决定献出晶核,可能从来不是指望赵国怀教授和其他科学实验者可以做出什么有功绩的研究,他之所以做出这个决定,是因为人类已经走投无路了,必须破局。
    而破局的关键,在于他的晶核。
    白存远上一世推断,帝之所以交出晶核,是因为帝做了两手打算,帝的晶核可以用于实验,实验成功可以保住所有幸存人类,他的晶核也可以由赵国怀偷出给予白存远,晶核吸收成功后白存远会成为人类最新的倚仗。
    但他现在突然有一个荒谬的想法。
    如果帝真的仅仅只是想拯救全人类,穆澜峪将自己已经取出的晶核重新安放回自己的眉心,是不是比倚靠他更加可行。
    白存远自认为他没什么拯救世界的善心和理想。
    但穆澜峪没有那么做,他选择了他。
    他走的那两条路,不一定能拯救所有幸存的人类,但这两条路,都可以让一个人活到末世的最后一秒。
    那个人是上一世白帝城的城主白存远。
    上一世的帝可以想无数方法,可他偏偏选择屈从于一个男人,这也许是最优解之一,但绝对不是唯一的方法。
    穆澜峪不止要拯救所有人类,更要坚定的保护他,让他在末世拥有倚仗。
    白存远抱着穆澜峪,隐约感觉身前有力量在推拒他。
    呕吐完的穆澜峪疲惫又虚弱,男人因为他的出现注意力转移,他慢慢调整状态,停止了呕吐,轻声:“存远,我脏。”
    穆澜峪吐得嘴唇苍白,白存远依照他的话松开他,听见这样四个字,又重新俯身把他拥住。
    这种情况下没人打扰他们,白执都没有说话,他的嫉妒在穆澜峪拼死救他后还拉着他不让他打扰哥哥的行为下显得无力。
    朱颜倒了一杯水递到白存远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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