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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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且不论威力,这把小型手/弩的射程是3丈,也就是十米左右,足以作为中近距离的防身兵器。更重要的是,它便于手持,拉弦装箭不需要很大的力气。尽管这也限制了它威力和射程的上限,但最大程度地降低了使用门槛。使用者只需锻炼准头即可。
    在刘仪兴奋的注视中,刘昀将空了箭矢的迷你弩放在她的床头。
    “先休息吧,学弩非一朝一夕之事。如今的首要事项,就是先睡一觉。”
    刘仪用力点头,安然躺下。
    “阿兄对我最好了。”
    刘昀为她放下床帘,起身离去。
    关上门,正要前往自己的房间,忽然在院墙的花窗边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元方……不是,是陈家姨父。
    刘昀走向花窗,来到陈纪跟前,打了声招呼。
    陈纪和他说了几句慰问的话,又问刘仪的情况。
    刘昀如实道:“阿妹受了点惊,但无大碍,如今已经睡下了。”
    陈纪对此自责道:“若非我考虑不周,也不会让乡主遇到此事。”
    刘昀摇头:“飞来横祸,又怎能怪姨父。何况姨母为我们备了部曲,多亏他们护佑,让我们有惊无险地回来。”
    陈纪知这只是客套话,是对他们的安慰与抬举,并不当真:“多亏世子临危不乱才是。”
    刘昀耐心等陈纪表露真正的来意。
    果然,在彼此客套过两轮之后,陈纪忽然对刘昀道:
    “长文虽已加冠成人,却是辁才小慧,少了一些稳重,若他能拥有世子这样的心智,我也能安下心。”
    不对劲。
    刘昀警觉的小雷达霎时启动。
    好端端的,忽然贬低陈群做什么?即便是谦虚之语,也稍显怪异,毕竟以陈群的才识,即便还不到未来的“清流雅望”,也是相当出色。
    刘昀心中疑惑,却只是含着笑:
    “姨父可莫要取笑我。表兄文经武纬、惊才风逸,又岂是我一个毛头小子能比?”
    这年头的说话就是这样,弯弯绕绕,你谦虚,我就比你更加谦虚,看看是“犬子”更狗,还是“豚子”更猪[1]。
    陈纪见刘昀耐着住性子,一直与他打太极,暗中满意:
    “我也不说这些扰人的话了。世子,今天下汹汹,正是多事之秋,敢问世子如何作想?”
    来了。
    刘昀打起精神,每一句话都要在脑中过上三遍,方才出口:
    “普天率土,皆为楸枰[2]。上及三公贵胄,下及贩夫走卒,都想做执棋之人,却不知——人人都是这楸枰上一粒小小的子。”
    乱世开启,整片大汉国土,都成了一个硕大的棋盘。每个人都想逐鹿天下,想当那个操纵棋盘,操纵别人生死的人,可实际上,谁又能真正掌握自己的命运?烽火之下,每个人都渺小至极,每个人都只是再平凡不过的一颗棋子,随时都可能被战火吞噬,尸骨无存。
    事实也正是如此。占据先机的董卓以为自己掌控了整个棋盘,不过两年就走向毁灭;曹操父子看上去像是成为了最后的赢家,可大魏国祚仅仅持续了46年,最终为司马氏做了嫁衣;而司马氏,篡权的最初就埋下苦果,八王之乱,开启南渡先河,招致五胡乱华的耻辱。
    在浩瀚的历史洪流之下,管你天潢贵胄、世家名流,亦或是霸主诸侯,都不过是一粒微不足道、随时覆灭的砂砾。
    而更受苦楚的,则是那些寻常百姓。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元代张养浩的这一名句,八个字道破千古。
    可就偏偏,真的有人自命不凡,将寻常百姓看做棋子,把自己当做操纵一切的掌棋之人。对棋子轻之,弃之,害之。最终也被“杀”出棋局,将所有的恶与因果都应谶在自己的头上。
    刘昀目光灼灼地望着陈纪:“棋局上,又有几人记得‘弈棋’的下法是‘合而攻之’?”
    陈纪心中摇撼,注视着眼前的少年,久久不能语。
    半晌,他缓缓道:“若非执棋人,你又如何合棋?”
    这句话不好作答,刘昀略一沉思,引用了西汉刘安的名言:“‘十围之木,持千钧之屋;五寸之键,制开阖之门;岂其才之巨小哉,所居要也[3]。’”
    大意是,所有的物什,它的作用都不是由大小决定的,而是由它所处的位置决定的。
    用这句话回答陈纪的提问,则是暗示:只要能人尽其能,尽量让合适的人处于正确的位置,那么,就像承重的柱子和门后的短闩一样,他们自然而然地就会起到合适的作用,根本不需要像木讷的傀儡与僵硬的棋子一样,被操控着,硬生生填到炮灰的位置。
    陈纪闻言,如遇潮鸣电掣。
    他深深地看了刘昀一眼:“善。”
    郑重躬身。
    刘昀连忙制止:“昀妄言,还请姨父莫怪。”
    陈纪摇头:“听君一言,如饮醍醐。”
    又道,“若世子不弃,可否让长文去陈国暂居一段时间。”
    还有这等好事?
    陈纪主动提出让陈群去陈国小住,刘昀当然没有不答应的理:“昀一定扫榻相待。”
    至此,陈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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