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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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谀奉承。
    讨厌一切身不由己地婉转讨好。
    讨厌自己在意的人受苦,更讨厌无权无势卑微求生的自己。
    郁安拧眉欲劝:“阿肃……”
    风寒未愈,郁安一吸气就喉头发干,不由掩唇低咳起来。
    一声又一声,像是敲在心间的重锤。
    礼肃立即拉开床幔,躬身去替郁安顺气。
    郁安顺势靠在礼肃的胸前,咳嗽还未止住,就抬头去看他冰霜似的脸。
    看清了礼肃眼中的忧躁,郁安弯起唇角。
    “……阿肃哥哥。”他细声唤道。
    礼肃动作一顿,贴在郁安单薄脊背上的手僵得像块石头。
    郁安像是看不出礼肃的无措,额头抵着他下颚蹭了一下,“阿肃,一切都不是你的错。”
    礼肃身体更僵硬了,耳边鼓噪,险些没听清郁安在说什么。
    但他一向懂得如何保持沉稳,开口时声音听不出异样,“你还在病中,莫要忧思过重。”
    郁安不忿道:“分明是阿肃忧思过重。”
    察觉到礼肃抽手的动作,郁安仰起头去看他,“阿肃要走了?”
    礼肃不答,只平淡道:“你该喝药了。”
    语毕,他像是没看到郁安苦下来的面色,抽身绕过那道山水屏风,在外间低语几句,很快就端着散着热气的药碗回来了。
    郁安看见那浓黑的药汁就口中发苦,默默往床里挪。
    礼肃将床幔挂上银勾,端着药碗看向郁安,“过来。”
    第113章
    只有在郁安喝药的时候,好说话的礼肃才会带上这样果决的态度。
    一句“过来”掷地有声,连眼神都沉硬如石,不容置喙。
    郁安抬头,与自己陪伴着长大的少年对视,一时竟陷入到地位颠倒的混乱中。
    平常虽总爱嘴上叫人哥哥,但郁安从来都是把这个别扭的小少年当做需要保护的下位者看待。
    但每每被礼肃态度强硬地催着喝药,郁安都有一种错觉——好像在这人看来,自己才是需要保护和照顾的对象。
    保护者也好,被保护者也罢,只要是礼肃愿意的,郁安都甘之如饴。
    眼下又该喝药了,虽然礼肃做什么,郁安都乐意奉陪,但喝这药确实有点为难人。
    这个位面里,他这具年幼的身体味觉太灵敏,苦涩的药汁漫过唇齿、在五脏六腑里翻涌的滋味很不好受。
    这份不适郁安本可以忍受,可经过了几个位面的磨砺,他自认心性未改,却不得不承认在某些人的纵容下,自己真的变得娇气了。
    于是郁安恃宠而骄,缩在床内侧,装没听见礼肃要他过去的要求。
    礼肃面色沉静,被郁安黑白分明的眼睛看了半晌,仍旧四平八稳地端着药碗。
    他又说了一遍:“阿郁,过来。”
    郁安抱着被子不动,和他打商量:“等药凉些再喝,好不好?”
    “已让香若姑娘放了一阵了,”礼肃淡淡道,“温度正好,可以喝。”
    见床上的人还磨磨蹭蹭不动,他眼帘一垂,声音低了几度:“手好酸。”
    话是这样说,端着药碗的手却没抖一下,演得很不用心。
    但郁安很吃这一套,默默裹着被子挪了过来。
    计划达成,礼肃唇角微勾。
    他看着郁安抿着唇接过药碗,哪怕抵触也还是将一碗药汁一口饮尽,清亮眼眸因为药苦泛起一层浅淡的水色。
    像一对沁水的墨色玉石。
    郁安喝完药,药碗被接走后还没来得说话,嘴里就被塞了一小块蜜饯。
    他诧异地看向礼肃,“唔?”
    礼肃瞥了一眼他睁大的眼睛和鼓胀的脸颊,“药苦不知道讨点糖吃?”
    郁安将那小块蜜饯嚼碎咽下去,“我当然知道。只是母亲不让我吃,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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