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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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上有好多红色的纹路,”应春来在应婉的脸上滚了滚,“还有黑色的角呢,好可怕好可怕。”
    “能让春来害怕的,应该是很高级别的鬼了。”应婉安抚地摸了摸她,
    “如果找到那只眼睛,就可以将当时的画面公之于众,而你死前的冤屈,也多少可以洗清一些。怎么样,对你而言,并不是完全没有好处……”
    应婉说着说着,应春来忽然尖叫一声,倏地把眼睛闭上。
    她顺着应春来的视线看去,惊觉不知何时,宫忱的眼神异常可怖。
    像漆黑的深潭里,蛟龙破水而出,乍然溅开刀锋般的水光。
    冷峻,狠戾。
    然后波澜缓缓消失,除了平静的潭面,什么都没有了。
    “我知道了,”宫忱说,“那只眼睛我会尽量找回来的,之后你用它和应春来再做一次共生,不过需要你做次鬼,她做主鬼。”
    “如果成功的话,在两个截然相反的共生之术下,你们应当能平分罪孽,这个结果你愿意吗?”
    还能这样?
    应婉瞳孔一点点扩大,这些天因为愧疚时常觉得自己深陷泥淖,密不透风,闭眼噩梦,如今才仿佛能喘一口气般,红着眼睛说:
    “我当然愿意,只要不让春来独自承受那些,便再好不过了。”
    “谢谢,谢谢你,我以前因为太喜欢徐师兄了,总是对你冷眼相向,明明那个时候你过得已经够不好了……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她颤抖地捂住眼睛,膝盖一弯,就要跪下,宫忱扶住她。
    “那现在呢?”他忽然问。
    应婉泪眼婆娑地抬头:“什么?”
    “现在还喜欢师兄吗?”
    应婉咬了咬唇,没说话。
    宫忱轻咳一声:“那你确定要向情敌下跪吗?”
    应婉的膝盖迅速直了回来。
    宫忱:“………”
    也不用这么快吧。
    “虽然他不喜欢我,”应婉不太自然地偏开头道,“但我不想连承认的勇气都没有。”
    “至于主仆契,我还是跟你签,以后尽管差使我便是了。”
    “主仆契不行,”宫忱摇了摇头,“普通血契就好。”
    应婉微微一怔。
    和主仆契所包含的强制性不同,血契是双方平等的。
    “为什么?”她不是很能理解,“你们除鬼师驭鬼不向来都是用主仆契吗?”
    “是这样没错,”
    宫忱低头,食指轻戳了一下腰上的玉佩,无奈一笑:“但我身边有这一只小鬼就够了,多了怕它难过。”
    玉佩本来还是赤红一片,在他说完之后,慢慢变回了漂亮的青绿色。
    “青瑕,你不生气了?”
    宫忱咦了一声。
    “宫先生这么说,”青瑕的声音闷闷地传出来,“我还怎么生气嘛。”
    宫忱莞尔,又拍了拍它,看向应婉:“总之,应师姐,那只眼睛对我也有用,各取所需吧。”
    应婉点点头。
    刚缔结完血契,宫忱余光瞟到不远处正往这边走的徐赐安,迅速道:“还有一事要麻烦应师姐,刚才的谈话请你务必不要告诉师兄。”
    “为什么?”应婉其实从刚开始就想问了,“你们不一起行动吗?”
    一起行动。
    宫忱还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念头。
    他迟早是要离开这具假肉身,回到真肉身里去的。
    届时随之而消失的,便是他和徐赐安之间因禁术而产生的羁绊。
    宫忱敛眸,强压下心底泛起的酸涩,轻声道:“我要做的事太危险了,我还没想好………”
    话音未落,哗啦——
    徐赐安一脚踩碎了隔音屏障,没什么表情地走进来:“时间到了。”
    “是,”宫忱补充,“刚到一半。”
    徐赐安瞥了他一眼:“有意见?”
    宫忱失笑:“没有。”
    “那就回去。”
    “回哪?”
    “人间。”
    。
    宫忱“死”后的第四日。
    燧光阁。
    此处乃是邺城的中心。
    辰时一刻,两个长相神似的童子分别端着盖了彩布的托盘,同时敲响燧光阁的大门。
    敲两下,顿一下,重复三次。
    咚咚,咚咚,咚咚。
    门内无人应声。
    几息后,咯吱一声,门开了。
    外面日头正盛,里面却黑黢黢的,唯一的光源是摆于一张长桌正中央的烛台,燃着幽蓝色的火。
    桌子乃千年柳木心所制,颜色极艳极红,透着丝丝诡异的气息。
    走进去,厚重的门页在身后无风自合。
    掀开彩布,两张托盘上赫然出现八个“人头”——无论男女,嘴唇都像抹了血一般红。
    仔细一看,并非只有头,也并非是真的人,而是大头小脚的偶人。
    将偶人一一摆在长桌两侧,正要离去时,其中一位童子手中的托盘不小心碰倒了坐于最西北角的偶人。
    也是最尊贵的。
    偶人漆黑的眼珠子转了过来。
    那童子心中一沉,正要将它扶起,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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