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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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标不治本啊!
    到时候李青辞拍拍屁股走人了,知府大人怪罪起来,他们首当其冲。
    李青辞扫视他们一圈,淡然道:“此事我已知晓,且当即下令拆除,但你们阳源县衙不听令,此事就与本官无关。”
    “天色不早,本官要回了,诸位请便。”
    说完,他转身就走。
    “李大人!”徐子禄上前追他,“您不能走,您走了这土坝可怎么办,等工期结束您也没法交差啊。”
    李青辞脚步不停,神色淡然:“我奉命监管沙英河疏浚,汇济渠只是其分出去的支流,实论起来,并非本官职责所在。”
    “按大雍律例,它归你们地方县衙管,真出了事,上头也怪不到本官身上。”
    “再者,此事并非本官视而不见,是你们不听令,我不治你们抗命不敬之罪,已是本官仁慈。”
    这个道理徐子禄焉能不知,可他也没法子啊。
    他快步行至李青辞身前,拦住他,深深作揖:“李大人,您留步。”
    李青辞心中不耐,他们明摆着给他设套,想把这桩棘手的事栽在他头上。
    他冷下脸,沉声喝斥:“让开!”
    不料,徐子禄跪下了,其余衙役也都跪在他身前。
    徐子禄颔首作揖:“此事还请李大人从中转圜。”
    李青辞垂眼看去,站着没作声。
    徐子禄向他说明内里详情:“这个土坝是附近张家村的张有良私筑,他是此地的乡约。”
    “此前,我们已经拆除过一次土坝,且每回巡河官员遇见他开坝引水,都会劝告,可实不奏效,他屡屡再犯。”
    李青辞神情不变,语气淡漠:“你身为县丞,一个乡约还管不住吗?”
    “大雍律法载有明文,私决河防者杖一百,入狱服刑十载。”
    “你拿人问罪即可,这有何难。”
    话落,徐子禄吭吭哧哧,言语含糊道:“张有良和我们知县是儿女亲家,他女儿是知县夫人。”
    徐子禄也五十多岁了,头发花白,河堤皆铺设青石,坚硬寒凉。
    李青辞叹了口气,俯身扶起他:“你起来慢慢说,还有什么隐瞒的,如实呈报。”
    徐子禄满面愁容,还有羞惭,这事是他们做的不地道,可他们也有难处。
    李青辞转过身,朝土坝走。
    众人起身跟随其后。
    这事肯定还有隐情,同知大人必定知晓此事,徐子禄受制于知县,可同知大人高出知县两品,又是府里的官员,不可能畏惧一个知县。
    徐子禄哀叹一声,语气充满无奈:“知县的长女,嫁给了知府的长子。”
    张有良,女儿是知县夫人,外孙女是知府的长媳。
    李青辞听完,心叹果然如此,若非和知府有关,同知大人不可能当瞎子。
    徐子禄指着远处:“那就是张有良的宅子。”
    李青辞循着看去,看规制,最起码是个三进九院的宅子,比他家东西两院加一起还阔绰不少。
    徐子禄道:“大人,你目及之处,皆是他的田地,足有百亩之数。”
    “天旱时,他时常开沟引水,浇灌农田、菜园,挤占其余村民的定量,村民民怨沸腾,来县衙上报陈冤,卑职也想替他们做主,可有心无力啊!”
    他之前屡次劝阻不成,又适逢端午汛期,怕出了事,只好夜里带人拆除堤坝,结果第二天,当着众人的面,知县给了他好大的没脸。
    李青辞听完,望向眼前的河渠,沉默着没作声。
    徐子禄苦笑一声:“张有良伺候一手好瓜果,每月都会给知府家里送新鲜蔬果,同知大人曾向府台大人隐晦提过,府台大人给他一筐甜瓜,说是儿媳家里送来的,让他尝尝鲜,就这么被堵住嘴,同知大人没再提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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