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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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濯以为南荣宸说完这话要将狗扔开,却见他亲自俯身把狗放在地上,“巫神殿的狗也该有些本事,你算算孤今年运势如何?”
    狐狸犬白绒毛之中的两颗黑豆闪过红光,南荣宸勾唇摸上它的头,“若运势极好,你就叫一声。”
    除了裴濯,前来伺候天子洗漱更衣的宫女太监也都被眼前这一幕看软了心肠,他们几个都是从东宫之前就跟着南荣宸的老人,知道南荣宸一向宽厚,爱玩爱闹又时常随手赏东西,比襄王性子有趣,又比肃王脾气好。
    然后他们又听那狐狸犬“汪”了一声,巫神殿来的狐狸犬没白费他们轮着又喂又陪玩,不仅蓬松可爱,还会察言观色讨王上欢心。
    南荣宸来了兴致,坐在软毯上凑近过去,用只有他跟着狐狸犬能听到的声音问道,“赫连翊是准备要杀孤的么?”
    谢尘远在巫神殿之中,擦去眼角和唇角溢出的四道血痕,缓缓睁眼,艰难抬起两指掐了个诀。
    狐狸犬眼中随之闪过一点红意,借机凑到南荣宸怀里,“呜~汪。”
    南荣宸拎着后颈把狗撂到身旁的宫人怀里,“答得不好,今日不准用饭。”
    巫神殿的狗哪用吃东西?
    不过临时他改了主意,勤政殿很闷得慌,紫宸殿又待得腻味,既然是为了散心,他舒服为先,“传赫连翊去振鹭阁。”
    赫连翊来得太巧,多半跟西夏的眼线脱不了干系。
    他随意穿着身玄色常服走出紫宸殿,陆揽洲率赤焰军护送他上了王辇。
    御林卫留在校场由襄王着人重组重练,赤焰军拨出两队人马暂时入宫补上。太后昨日还特意为了这事来劝过他,还是老一套说辞,无非是“先帝,陆氏一案”云云。
    这些他自然不放在心上,他另有不悦之处,抬脚踩上陆揽洲已经折起来踏上木阶的腿,“陆将军还要命么?孤命你留守紫宸殿。”
    陆揽洲常年习武,腿上不动分毫,撩起云锦帐打量过南荣宸,“王上昨夜未得安枕,臣没能近身护卫,难辞其咎。如今王上去见赫连翊,臣不敢再次渎职,免生变故。”
    他这般忠心,得到的却是天子的斥责,“若孤没记错,陆将军与疏勒交战,也不是全胜。中用和听命陆将军总要占一个,滚回紫宸殿。”
    他自认为中用,也就,没必要听话,南荣宸这几年在京中怕是懈怠,仔细想想也不尽然,毕竟当日是重伤回京。
    总之,他腿上施力,攥着南荣宸的小腿轻易跃上木梯,识趣地在离天子最远的地方持剑站着,“灵均当日说要同我培养君臣感情,今日正是好时机。”
    南荣宸冷眼看过去,那狐狸犬很不中用,他今日这运势半点都不好,“孤不缺忠臣,缺条听话的狗。”
    面前人一张芙蓉面上倦意和薄怒交杂,凤眼中的黑水晶染上活色生气,看得陆揽洲心里只剩后悔,当日就该扯下南荣灵均眼上的黑绸,“灵均也不缺狗,缺的该是豺狼伥虎,我甘为灵均驱策。”
    南荣宸撩起云锦帐看满园春景,没多赏陆揽洲一分目光,问出的话却惹人遐想,“陆将军这般忠心,让孤赏你些什么好?”
    天子亲自开口问了,陆揽洲分毫没客气,凑上前去深深看进那两汪含着水的幽潭,“灵均赏我些他们不曾有的。”
    “当日盈月泉,襄王看到的得到的,我都要。”
    王辇在鹅卵石路上颠簸几下,南荣宸按住扶手稳住身形,直到从王辇走下之前才开口,“疏勒旧军离京出城之日,若陆将军做的让孤满意,孤赏你。”
    下了王辇步入振鹭亭,赫连翊抬头便见南荣宸身后跟着的人,近几年在边关打得疏勒元气大伤的陆揽洲,“臣见过王上。”
    南荣宸拂袖倚在栏杆上,“世子出征在即,有何事非要见孤?”
    赫连翊将那刺客的事斟酌着说出,他虽熟读中原的兵法,还是看不透中原人惯爱玩的权术,他们疏勒抢夺王位向来光明正大,比不了中原人的阴谋算计。
    而南荣宸,是算计之种的胜者,他没把握能瞒过南荣宸。
    亭中静默得可闻风声,暖风穿过皮肉划在他心上,如一场凌迟。
    这场赌的结果只在南荣宸一句话之间。
    可南荣宸开口时并未让他解脱,“景元军中有刺客,还是冲着世子去的,可见世子忠心。
    刺客约莫是西夏的细作,为保万无一失,便推到半月后开拔出征,碰巧能赶上孤的生辰宴。”
    梁有章和赫连翊这两张牌要缓着用,用完他怎么也该顺利上路了。
    第50章
    赫连翊此时还跪在地上, 膝下石砖的凉意恰好散了欲要沁到他身上的汗,让他还能镇定开口,“是。”
    上辈子出兵月氏之时, 赫连翊尚困在九安行宫,自然没能随景元军出兵疏勒, 如今这番情形南荣宸也是第一次经历,又是件新鲜事。
    他垂眼看着赫连翊, 大约能猜那刺客与西夏相关, 尚不清楚赫连翊究竟要在何时何地、如何与西夏配合着对他动手。
    过去两日间,已经按照清河郡王的供词将妙语阁掀了个彻底,西夏剩余的细作也该到了鱼死网破之时,他走近两步,垂眼抚上赫连翊束发的墨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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