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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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在洛阳咱们还是要讲究些,这衣裳姑娘先穿着,过些日子咱们自己再置办,挑些姑娘喜欢的料子。”
    岑璠正想着另一件事,没太在意,微微转身,余光落向乳娘。
    她记得乳娘曾说过,世上的人大多见钱眼开,她也一度以为所有人该和岑家一样,使些银子便能闭上嘴安分些,是以先前虞家上门,她便总会给些银钱。
    可近来遇到的人,似乎都在告诉她,那位杨将军说的才是对的。
    有些东西,银子摆平不了。
    她开口轻问,“乳娘,你说我还要他们给银子吗?”
    乳娘正给她梳着头,听她这么说,一时不解,眼角的纹都挤得深了些,询问道:“姑娘是觉得给银子不妥?”
    “洛阳世家,骨子里瞧不上咱们,光给银子没有用的。”她忽然想到什么,问道:“乳娘不也曾经在洛阳待过几年?”
    乳娘梳头的手缓缓停住,“那都是好多年前的事了,老奴都有些忘了……”
    “不过姑娘说的对,这虞家的人认定了咱们是外室,就算是收了银子应当也不管用。”
    她瞟了眼自家姑娘的神色,紧接着嘟囔了一句,“这虞家人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脸,说咱们是外室!”
    岑璠嘴越抿越紧,弯翘的眼睫慢慢垂下,没有接话。
    她知道,母亲从来都不是外室。
    岑家也是彭城富户,外祖父曾经还是彭城的主簿,而父亲只是普通的佃户出身。
    母亲过去爱游山玩水,有一年战乱,岑家的田庄上遭遇贼寇,父亲一家救了母亲,自此相识。
    自她懂事起,母亲的手只沾染过笔墨丹青,却从未沾染过铜臭,反倒是父亲常帮外祖父打理生意。
    她四岁时,父亲在外面帮岑家走生意,彭城突然起了战事,城内外的消息被阻断了大半年,直到战事结束,母亲都没有等到父亲。
    本来家里都已经开始筹备丧事,父亲却回来了。
    然而父亲没有去见他们,只带了一名女子悄悄拜见了祖父母。
    后来她们才知道,父亲与洛阳的黄氏姑娘定了亲,回来只是接祖父母回洛阳。
    母亲咽不下这口气,上门去理论,被黄家人扣了个外室的身份,赶出了洛阳,就连外祖父的官位也没了。
    乳娘说,父亲告诉母亲,黄家虽不是什么大氏族,可毕竟有个做廷尉少卿的家主,捏死一个彭城商户如同捏死蚂蚁。母亲不想认下那外室的名份,也不想回岑家,便带他们姐弟去了睢陵的山寺上。
    在山上那几年里,母亲常常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屋子里作画,画好后乳娘便拿到山下卖,后来那些画在彭城一带有了名气,一幅画能卖不少银子。
    可母亲性格却越来越孤僻,她八岁时,也不知道父亲带了什么话来,竟让母亲忽然决定认下外室的身份,把弟弟带去了洛阳虞家。
    乳娘说母亲
    被带去了宫里,作画犯了皇后的禁忌,被施以杖责。
    她的母亲是被父亲骗到宫里去的。
    可临终前,母亲却只托乳娘说让她去洛阳找皇后报仇,只字未提父亲。
    到死都还为这个男人开脱,自己只留下一抔黄土和不舍得花的银子……
    想到此,岑璠眼神暗了几分。
    乳娘心里揣着事,梳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着,想好措辞,劝道:“不过老奴觉得,有些事姑娘心里记得便是,姑娘既来了洛阳,想要报仇,在虞家该忍还是要忍,院子里的事老奴刚才听了几句,槿儿那边老奴会去说,可姑娘这性子也该改改了,不能总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
    “知道了。”岑璠答应了下来,忧色未减,“乳娘,你说我真的能报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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