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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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再养几日,孤送他们出城。”
    不似上次在那别院里,当着郑伊湄的面,他还假装征求她的同意。
    这是彻头彻尾的安排。
    再过两日,他们便要去平城了,在世人眼中他们已经不在,从此之后只能隐姓埋名,远离烟火。
    可如此也好,自此不问世事,对那两个人来说也算是一种很好的安排了.......
    而她还要继续留在这里,她的仇怨还未了结,这样的日子离她太过遥远。
    放在嘴边的玉勺停顿一息,岑璠才颔首,“多谢殿下。”
    一句“多谢”,元衡想说的话便又是被堵了回去。
    晚膳后,两碗药端上,一碗是给她的补药,而另一碗是给他的。
    岑璠便是知道,他是要干什么。
    他每次喝那药时,她都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头待宰的羊,被拴在断头台旁,静静看着屠夫堂而皇之地磨刀一般。
    莫名的不适感。
    可他似是真的没有同她说谎话,自那日说不要孩子后,他没再给她垫过枕头,也没有大汗淋漓后直接抱着她睡觉。
    这段日子医士常来给她看,除了体内寒气未除,并无其他脉象。
    但她也不知道究竟是他喝的药起了作用,还是因为前些日子她身体大寒,难以受孕。
    岑璠不敢信任他。
    她不相信,一个人有争夺龙椅的野心,却不想拥有子嗣来增添自己的筹码,也不相信这样一个想坐拥万里江山的人,不想有人来继承大统。
    就在她出神的时候,那人已经将药一饮而尽。
    那两碗药本就是晾成温热后端进来,秋日渐凉,可屋内到底还没点起炭火,另一碗药上早已没了热气。
    “喝了吧,再喝就凉了。”
    他端起那碗药时,岑璠才回过神。
    她接过药碗,舌尖尝到一片苦涩,便像他般,将那碗药迅速饮而尽。
    而后那唇便毫无征兆地贴来,他轻轻描绘着她唇的模样。
    他两臂勾在她的膝弯,轻轻一提,便将她提起,与他平视,岑璠向后微躲,他便俯身追过来。
    她躲不过,近乎要仰栽下去,只能抱紧他。
    ……
    床榻上空无一人,只能看见床侧的墙上影影绰绰,一道纤细的身影半俯,与之对冲的是那道强劲的身影。
    房内烛火随呼吸摇曳,墙上高壮精瘦的影子摇晃不止,连带一旁的帘幔都要被摇散了。
    地上两双脚几近交叠,稍大的脚不断往前,几乎要贴在床边,小巧的足时而踮起时而踩实,一双手紧紧抓在锦绣上的鸳鸯图案上,似是抓出了水波。
    秋风大起,似迎来一阵呼啸嘶吼,烛火忽地一歪,连带着两道身影也沉了下去,重合在一起。
    那双玉足悬空,无力地垂在床边,身上的重量似一座山,压得她必须拼命呼吸汲取空气。
    “皎皎放心,宫里去母留子的规矩未废之前,孤不会让你有身孕的,孤若是能掌权,这规矩一定会废了,你不用担心......”
    岑璠意识尚清醒时,就听到这么一句。
    他每次说的话,都不会平白无故说,定是有他的目的。
    先前他一遍遍的说不要子嗣,终归是隐瞒了些条件,如今总算是说出了他真实的打算。
    那规矩废之后,他能不能信守承诺并不好说。
    *
    晋阳的秋日瞬息万变,上一次在那小院中,尚能见满园生机,可不过几日,便也沾染上萧瑟之感。
    元衡带她来到小院时,郑伊湄正搀扶着崔迟景在院子里散步。
    那假死药终归伤人元气,连着多日逃亡,又身负重伤,他的脸色并不似从前温润如玉,满是意气。
    苍白的脸和秋日的萧瑟相映衬,多了些沧桑,却也平添几分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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