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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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光火石间,列昂仿佛退化了所有听觉和理解能力。
    死前。
    就是在一个人死亡之后,回首他死亡之前。
    谁死亡了。
    他又好像突然恢复神智,猝然想到阿缇琉丝说的:临死之前,放你自由。
    等一下。
    列昂艰难无比地涩然开口,他的神情冷静到失去所有表情,或者说他没有精力再去做任何表情,他只是迫切地想让话语从自己嘴里吐出:
    “你说的——‘死前’,是什么意思?”
    好不容易恢复平静的伊桑在这一刻彻底癫狂,他猛地冲到列昂面前,死死拽住他军服的领口,用着自己全身最大的力气,一拳接着一拳狠狠砸向那张脸:
    “死了!阿摩死了,你满意了吗!你杀死了他,你杀死了他啊!你是杀人凶手,你杀了我最好的朋友你知不知道!”
    他终于再也无法伪装,彻底地失声痛哭,声嘶力竭地说:“你杀死了他,你为什么不去死。为什么……”
    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为什么死的是最好最好的阿摩。
    病房里一时只有伊桑歇斯底里的哭声,而他终于累了,再也不想在这里停留片刻,他转身离去,只留下一室寂静。
    假的。
    肯定是假的。
    只是想让我愧疚而已。
    不可能是真的。
    阿缇琉丝怎么可能死,他的精神力等级那么高,前线多少士兵都依靠着他的本源分裂体活了下来,他又怎么可能会死。
    他怎么可能死在我的前面。
    我还没有……
    我还没有什么?
    他像用刀切割自己的心脏,想要彻底抛弃那一半还会为阿缇琉丝跳动的心脏,在剧痛中列昂平静地告诉自己,你一点也不在乎。
    你千万不能在乎。
    “哥,你不要再自言自语了……”尤利西西的声音远得像在天边一样,“你如果想知道,就去看一眼吧,只要你还回来就行。”
    “我不去。”列昂郑重不已、平静无比地告诉尤利西西,然而两人都知道他是在告诫自己,“我不会去的,我去了就上当了。”
    接着,他有些歉意地说:“尤瑞,我回趟军部,有很多事情还没处理,我明天再来看你。”
    他确实没去。
    他没有往那个走廊尽头的重症病房看一眼,在尤利西西欲言又止的目光中,他轻松无比地转身离开。
    不可能的。
    带着唇角狼狼狈不已的淤青和红肿,列昂咽下嘴里的血沫,完全没把这点伤痛放在心里,他若无其事地对自己说,不可能是真的。
    那个雄虫还没有对自己的行为表示悔恨,凭什么就这么死了。
    阿缇琉丝死后的第一周。
    列昂如往常那般来到军部,晋升上将之后,即使前线依旧战局紧张,他依旧得到了一个十分短暂的假期。
    过去一年夜以继日的战斗让他无法轻易地松懈心神,骤然空闲下来,他居然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该去干什么。
    此时他已经知道了阿缇琉丝死亡的事实,并且平静地接受。
    平静地接受那个被自己爱恨了多年的雄虫,真的从这个世界永远离去的事实。
    他没有去看阿缇琉丝最后一眼。
    他觉得自己大抵还是恨着那个雄虫的。
    大抵。
    要不然怎么会在最后一年里,对阿缇琉丝日渐衰竭的精神力视而不见,怎么会在看到伊桑发来的无数条消息时,都冷酷地选择不去医院看望那个雄虫一眼呢。
    对,他还恨着阿缇琉丝。
    在阿缇琉丝死后的第一周,列昂无数次地对自己这么说。
    他回到办公室里,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坐下,在百无聊赖的寂静中,他突然兴致勃勃地开始收拾办公桌,好像第一次坐在这个位置,桌上任何一个东西都能吸引他的注意力。
    他不能闲下来。
    一闲下来,脑子里就有无数个嘈杂的声音吵个不停,就有无数被他拼命遗忘的画面回闪个不断。
    他像逃亡于噬人猛兽,但凡停歇一秒,都会被回忆拖入深渊。
    直到他拉开办公桌最底层的抽屉,身躯骤然僵住。
    在这个本该最容易被他忽视、却始终抓着他视线的抽屉里,躺着一条项链和无数张明信片。
    列昂条件反射般猛地合上抽屉。
    不能看到。
    千万不能看到。
    他不要再想起那个雄虫,就算想起也必须是带着恨意。
    可是双手却完全不听使唤,依旧颤抖着打开了那个抽屉。
    不要再看了,停下来吧。
    停下来。
    列昂拿起了那条项链,冰冷的龙鳞轻柔躺在他的掌中。
    “亲爱的列昂,这是尼德霍格的心头鳞,据说可以给勇士带来好运。”
    亲爱的……
    不,不是的。
    是可恨的,必须是可恨的,不是可以爱的。
    在这几乎将他溺亡的痛苦与焦虑中,列昂敏锐的听力让他捕捉到办公室外路过虫族的闲谈。
    “不愧是上将,雄主死了一周不到就来上班了。”
    “你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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