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事一朝归(一)(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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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配到各地当父母官,怎能不核实资格,仔细筛选,反倒大开方便之门,让无学无才之人进入?」
    「可按老师信上所写,这些被四弟招揽,买功名的假秀才们龙蛇混杂,什么三教九流的人都有,却利用捐官的路子洗乾净身分,又贿赂当地学堂,走了引荐方式得到进入国子监的身分,真是岂有此理!」
    「这事,四弟若是不知情,便是遭人蒙蔽,无能辨明视听。若是四弟知情,就是带头作乱,图谋不轨为所欲为,荒唐至极!」
    葛君暉顿了顿,稍微缓和情绪,才道:「我不知道你们到底查什么,但这件事一旦有了头,将来人人效法,便是人才选拔从根本开始败坏,我绝无可能袖手旁观。」
    「先缓缓,可别事没查完,你人先不行了。」姚盛起身,给葛君辉倒了热茶,让他分上几口喝下,小心顺了气,才双手环胸,嘲道:「让我说,这事你现在去找陛下捅出来,四皇子自有千百种方式全身而退,同这次偷粮案,根本伤不了他。」
    「这道理我也明白,就是关心则乱。」葛君暉掐着眉心,说:「此时收拾那些人是治标不治本,若是不能弄明白四弟在搞什么花样,这事只会一而再,再而三,后患无穷。」
    姚盛瞇起眼,轻轻地说:「没有千日防贼的。四皇子一天没断了心思,殿下担心的事,就总有一天会发生。」
    与其一开始就把筹码打出去,倒不如攒在手中当把柄,才有可能扳倒四皇子。
    「你这小子的嘴还真是……」葛君暉让他直白的话唬了一跳,显然是对江簫笙还没放心,看了他一眼,才说:「也不怕哪天说话得罪人?」
    「八面玲瓏又如何?只要我性姚,得罪的人就不会少,何必呢?」姚盛散漫地说:「人一生那么短,连关起门,自己人面前都不能说想说的话,未免太过无趣。」
    葛君暉苦笑。这货是拐弯抹角再提一次,江簫笙可信呢。
    「行吧。总归你心里有计较,吃不了亏。」葛君辉又喝了口热茶,润了乾涩的唇瓣,「我可做不来你那样,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言下之意,姚盛信了江簫笙,他可没办法对一个初次见面的人推心置腹。
    姚盛不意外,绕过这话题,又说了点自己的布置,打算乱了三、四皇子的平衡,让他们主动出招,才好逮住线索往下查。
    期间,江簫笙不置一语,就盯着杯中的茶沫子,彷彿听不出两人话中含意,神态自若。
    一直到姚盛换了话题,他才开口,「殿下,有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葛君暉笑瞇瞇的,丝毫看不出心中戒备,「但说无妨。」
    江簫笙虽与赵义德有旧怨,却不得不承认,他爱惜羽毛得很,又格外珍惜清贵身分,总担心与他眼中的俗人待一块,会损了格调,向来是能避则避,态度傲慢。
    起身抱拳,江簫笙道:「我虽待在长封的时间不长,却与朝中文官有几次见面,谈话过几回。许是我多心,老觉得他们不像能甘心居于三教九流之下。」
    葛君暉頷首,「确实如此。」
    朝中文官以胡千礼领头,是清寒子弟出生的实干派;另者,如赵义德一眾,为贵冑出身的世家派,极为看重人脉背景。
    以江簫笙对赵义德的了解,若是知道四皇子新招来的人,非贤非贵,将来还可能爬到自己头上,成为新帝的股肱之臣,怕是比死还难受,反应不可能如此平淡。
    恐怕,那些老臣让四皇子瞒住了,并不知道新来的学子不对劲。
    江簫笙:「若大人们不知情,照四皇子交代,协助那些人在长封站稳脚步,成了气候,他日殿下再想追究此事,恐怕事半功倍,寸步难行。」
    葛君暉深深看了他一眼,笑着说:「江大人所言有理……按你看,在我攒够证据前,该如何避免此事?」
    屋中炭盆烧得旺,劈啪几声,就是几点火星燃起又炸裂,风云变色不过须臾。
    「不能主动揭穿,但咱们能提醒诸位大人,那些人来歷古怪。」江簫笙直起身,神情清淡,愈发显得眉目艷丽。他倏然抬眸,映着亮光的黑瞳犹如流星催灿,有着奋不顾身的夺目:「盛极必衰,不如破而后立,败而后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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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番谈话,待江簫笙走出太子书房,屋外已是暮色苍茫。
    姚盛与葛君暉有点私话要谈,他眼色极好,先一步出来。抬步前,姚盛用目光逮着他,笑道:「事儿多,你可别拋下我自个回家偷懒。」
    江簫笙挑眉,朝他摆了摆手才出来,稍加退离书房门边,就站在廊前花圃,顶着柳絮飞雪出神。
    便在此刻,他倏地扭过身子,朝几步开外的廊道转角望去──只见夕阳之下,一名装扮雍容,坐在轮椅上的人影定于原地,同样面无表情,冷眼瞪着他。
    光影之间,江簫笙瞧不清那人面目,征战多年打磨而出的直觉却叫唤着,让他千万别随意接近对方。
    这人是谁?为何身有残疾,仍叫他备感压力?
    江簫笙思索间,身后门板猛地敞开,姚盛抢一步走出,朝他扑来,拽住他手臂,道:「走走走,忙活了一天,哥带你去吃顿好的。」
    恍若幻觉,江簫笙不过错眼看了姚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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