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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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什么都没有了,如果索斯抛弃他,他自己一个人根本没办法活下去。
    没有哪个正常人能受得了他这种依赖。
    宁涔这段时间没去上学,一直待在家里,只有吃过晚饭会出去散会步,这次从医院回来后,连步也不散了。
    索斯牵着他的手慢慢摩挲着,“一整天没运动了,出门走走?”
    宁涔摇摇头,起身去拿抽屉上的止疼药。
    “哪里又疼?”索斯问。
    “头疼。”
    能睡整觉不代表休息得好,宁涔的睡眠仍是一塌糊涂。
    宁涔吃了药,又在沙发上躺下了,索斯把他抱起来,抱到楼上的卧室。
    他窝在索斯怀里,安静地等待止疼药起效。
    索斯用手指很轻地蹭了蹭他的脸颊,像一片羽毛扫过。
    宁涔现在不敢照镜子了,前两天他发现自己的脸色苍白得发灰,两眼无神,整个人病恹恹的,这时他总会想起那些人对他的外貌评价:
    “长得很一般嘛,也不怎么好看。”
    可是那是他最好看的时候了。
    宁涔又往索斯怀里缩了缩,像只怕被主人抛弃的病狗。
    身体的孱弱同样也蚕食着宁涔的精神状态,他竟然会因为索斯不再碰他而感到难过。
    他一直认为,索斯和他在一起是为了做/爱,现在他失去了这个最大的“优势”,索斯或许很快就会扔掉他。
    宁涔查过安眠药和止痛药的价格,因为这两种药的副作用极小,且可以长期服用,导致其价格惊人,绝对不是宁涔这种家庭可以负担的。
    再一想到他的家,他的妈妈,宁涔彻底近乎绝望。
    他太怕那句话从妈妈嘴里说出来——
    “宁涔,你应该待在索斯先生身边,不应该回来。”
    前襟濡湿一片,索斯勾起宁涔的下巴——泪水正从那双晶亮的眼睛里流出来。
    “怎么了,哭什么?”
    温暖干燥的指腹替他擦掉眼泪,宁涔听到索斯用那种非常温柔的语调说:“现在怎么哭也没声没响的?”
    宁涔把脸埋进索斯的衣服里,瓮声瓮气地问:“你……会不要我吗……”
    索斯笑了笑,说不会。
    宁涔从他的笑声中感受到一些享受,他正在享受自己依赖他的这个过程。
    宁涔睡不着时,索斯陪着他,会给他买安眠药,宁涔头疼,他就买止疼药,宁涔哭泣时,他温柔地擦眼泪,简直体贴到无话可说。
    但宁涔觉得很奇怪。
    他的鼻尖萦绕着索斯身上的味道,是一种类似潮湿矿物质的气息。
    索斯抚摸着宁涔的脊背,过了一会儿问他:“药还吃吗?”
    “嗯……”
    宁涔已经记不清那个男人的脸,但浓烈的血腥味总是挥之不去,在梦里,他总是血淋淋地伸出双手,追在宁涔身后跑。
    ————
    早在一周前,宁涔就递交了休学申请,大一下半学期可以不用上课。
    四月底时,宁涔已经在家待了一个月了,这一个月里,他除了吃饭和睡觉,就是躺在吊床里发呆,但体重竟然不升反降。
    每次看到他的体重,索斯都会皱起眉,宁涔想,他大概是在懊恼自己不像一个合格的宠物饲养员吧。
    经过这一个月的修养,宁涔的情况变得时好时坏,他胆子太小,平时看悬疑剧都会被吓到,更不用提那种场面。
    宁涔没敢问那个“人”去哪儿了,大概率是死了,在用刀捅他之前,宁涔还埋怨过他,因为是这人怂恿他去杀索斯,导致自己吃了不少苦头。
    捅了他之后,宁岑就没再有过这种想法了,那男人的下场比他惨太多了,宁涔不敢想如果索斯用这种手段对付他,他一定会痛死。
    就这样,宁涔继续过着这种昏昏沉沉的生活,隔上两天他会和向峪通电话,每当这个时候,宁涔都会有些紧张,怕向峪听出什么不对劲。
    好在向峪的性格大大咧咧的,暂时没发现异常。
    极涡星有春寒,到了五月中旬,气温才会大幅度上升。
    复式安装了新风系统,室温控制在26摄氏度,但宁涔仍穿着毛毛睡衣,他变得非常畏寒,不过并不像那次一样非要拿被子蒙头了。
    因为宁涔抓救命稻草般的亲近,他和索斯的关系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和谐,就是相处间总有种诡异的温馨。
    宁涔总会亦步亦趋地跟在索斯身边,不管索斯要去干什么。
    有时他都觉得自己烦,但他又不敢自己一个人待着。
    就这样,时间过去了两个月,宁涔的情况总算稳定了下来,稳定下来的最大原因是:陌生男人不再去他的梦里做客了。
    ————
    饭桌上,宁涔用筷子戳了戳冒尖的米饭,米饭旁边是一大碗排骨汤。
    宁涔不会做饭,索斯更不会,他们一直都是请阿姨。
    前段时间宁涔病殃殃的,索斯从来没逼他多吃过饭,现在才好转了没几天,他就硬要增加宁涔的食量。
    好像在养宠物,宁涔想,仿佛只要把宠物养得白白胖胖,就能成为一个合格的饲养员一样。
    “……我真的吃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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