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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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台苏记得,陆观南听到这番话时,晦暗的眼中逐渐有了光彩,就像是岸边快要渴死的鱼,终于得了点水。
    三日后,他便出兵攻打乌塔。
    八月后,乌塔大败,拒绝乌塔的公主和亲,夺圣女。
    台苏怎么能不惶恐?
    他那番话,本就是权宜之计,谁知陆观南竟真的将圣女抢回了长陵。那种术法,玄之又玄,难说真假,且需静算,短则三五年,长则十年之久,才能卜出结果啊。
    台苏真担心,到时候一场空忙,陆观南一气之下将他与圣女的头都给砍了。
    他想了想,斟酌言辞,委婉暗示,总之让陆观南不要抱太大希望。
    陆观南不知听见没有。
    今晚的风很大,台中烛火摇曳不休。风也吹起他的衣袖与腰间玉佩,玉佩摆动,触到苍雪剑,发出清凌凌的声音。
    第188章 珀州
    暮去朝来,四时轮回。
    长陵还是那个长陵,追思台也还是那个追思台。
    帷幔浮香,庄严肃穆,寂寂只听得夜晚的风在来往。蓦然间,忽地一声裂响砸破宁静,丝织的轻纱被割断如碎絮。
    “已经六年了,为何还卜不出!”
    沙哑,又如剑,凌厉、尖锐,却是断裂的剑。
    圣女兰莎以乌塔的礼仪向他叩拜,动作优美,语如黄莺,道:“陛下,星辰明月未给予指引,不说六年,便是十年二十年,也是常有之事。”
    昔日沉着威严的帝王,一身酒气,以往极力压抑的疯狂此时肆意喧嚣,咄咄逼问:“那它们什么时候能给出指引?”
    “时辰若到,自有天赐。”
    兰莎以一种极为虔诚的姿态,仰望夜空,闭上眼睛,口中默念神秘的乌塔族语言,轻灵缥缈,似乎在与全族信奉的星月神灵在对话。
    这个女子如今是他唯一的希望。
    不能杀。
    陆观南压下心中的暴虐,死死地握着苍雪剑,“到底还要等到什么时候?朕……朕这几日都梦不到他了……”
    他跌坐在玉阶上,扯下腰间的玉佩,目光空荡荡,失神落魄,低声呢喃着断断续续的话,喝醉了人的呓语,一个字也听不清。
    兰莎不语,取台上的签筒微微摇晃。
    “陛下……陛下!”
    季春的声音,紧跟着是韦松的声音。
    陆观南掀了掀眼皮,恹恹地又喝了半坛酒。
    “陛下!”韦松胖了不少,气喘吁吁了好一会。
    陆观南醉得不省人事。
    韦松赶忙招呼季春,季春奉上一本泛黄的书册,语声溢出来的激动:“陛下您看,这本书虽然残破,但经考证,正是宜国的地理志,出自一百年前的宜国文人钱宵之手,此为货真价实的原稿啊!”
    韦松翻着地理志,突然手背一痛。
    只见陆观南一瞬间清醒了,劈手夺过地理志,死死地盯着地理志上的某一页纸——只见纸上一处已然变淡的印记,拇指大小。
    过往清晰得过分的记忆翻涌而来。
    祁王府,东梧阁旁的偏房,一大堆世子送来的让他誊抄的古籍,以及突然出现的一颗蜜饯,正夹在这本地理志中。
    “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市井民间竟暗中兜售据传是陛下在宜国时誊抄的书册。”
    韦松还没将所谓的书册递过去,陆观南已经起身来夺了,瞳孔骤然放大,面色大变。
    韦松也以为他跟自己一样也是太过震惊,忙道:“这笔迹,岂不正是陛下的!”
    “这从哪儿来的!”
    陆观南无意识咬紧牙关,醉意全无,一个劲地追问韦松。
    “是臣的客卿在江北一带发现的,一确认是陛下的笔迹,便立马上报了,此事非同小可,微臣不敢耽误,第一时间就入宫禀告陛下了。至于源头在何处,尚在排查。”
    “查!去查!”
    陆观南咽了口唾沫,目光时狠时痴。
    正在此时,明月破云雾而出,一轮皎洁。
    兰莎睁开淡紫色的双瞳,用力一晃手中的木色圆筒,“现——”
    一根竹签掉落。
    这签是乌塔独有,每一根签上都绘着怪异的图象与奇特的文字。
    兰莎捡起竹签,细细念着异域文字,眼眉上挑,竟有些意外,愈发虔诚:“星月为陛下指引魂之所向,是为北。签文上佳,祈祝陛下得偿所愿。”
    陆观南接过那只竹签,恍惚愕然。
    月华下,竹签泛着莹白色的光,柔和、仿若仍在幻梦之中。
    随着一场雪的到访,今冬降临得猝不及防。
    瑞雪兆丰年,又是一年好盼头。
    百姓热热闹闹地忙着过新春,街头巷尾,但闻欢声笑语,时不时有小孩摔着鞭炮焰火,“砰砰砰”的伴随孩童天真无忧的喧笑。
    沈府大门口早早地挂上了喜庆的大灯笼,仆人笑脸相迎相送。
    沈老爷子六十大寿的流水宴办了足足七天,天天大鱼大肉,花样不带重复的,别说乡里乡亲了,连路过的小猫小狗都吃得走不动路。
    这天是流水宴的最后一天,沈府门口热闹极了。
    “少爷,外面都下雪了,您就别逗留了,赶紧进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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