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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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亏你们还讨论的有来有往,场地有利于大齐,匈奴也能想到这一点。”
    “诸位莫非忘了匈奴单于说的生死不论?”
    “狩猎场是咱们定的,为了保证公平,狩猎的规则是匈奴定,他们的意图只从生死不论上就能窥得一二了。”
    一股沉肃之气蔓延。
    还是御史大夫先叹出口:
    “锥在囊中惹人眼,就怕匈奴心狠手辣,宁愿折了狼厉也要将太子拖下水,河西走廊九百公里岂能与我朝储君媲美?”
    这份赌约,若赢了,大齐再无被封锁扼喉之患,若输了,好比铁锁囚苍龙,大齐会艰难喘息十年。
    而十年里会发生什么,大齐还能不能从匈奴虎视眈眈的觊觎中存活,无人可知。
    祁元祚坚信,理智主义者是世界上最疯狂的赌鬼。
    这些臣子有的看中他的潜力,怕他就此折戟,有的怕大齐输了国家动荡,唯独没人觉得这个赌约有问题。
    就像大齐对匈奴九百里河西走廊疯狂心动,赌上江南六州都要搏一把,匈奴对江南六州也疯狂心动,赌上要塞也要上桌。
    两方都想赢下对方的筹码。
    因为利益够大!大的令人上头!
    在唾手可得的利益面前,人性的贪婪会压下所有的顾忌、隐患,眼中只有即将到嘴的令人疯狂吞咽唾沫的肥肉。
    国书以立,不可转也。
    这些老臣自不会陪着齐帝感春伤秋,狩猎场的场地、里面的猎物、涉及狩猎的细节都需要他们一个字一个字的与匈奴掰扯。
    尽可能的争取到利己。
    等明德殿只剩下父子两人。
    齐帝神色复杂的看着儿子刺猬大的背影。
    “怕吗?”
    祁元祚没有扭头,因为是背对着,声音又低,听起来若有若无
    “父皇怕吗?”
    齐帝轻声道:“怕。”
    小太子站起来拍拍屁股,揣着袖子坦然道:“儿臣不怕。”
    “孤若败了失去江南六州赋税,被万民唾骂的是父皇,要平民愤的是父皇,要稳朝堂的是父皇,要担忧外患的还是父皇。”
    “孤赌的只有生死,而父皇要赌的是余后半生的安稳,所以孤不怕。”
    说的简单,赌的只有生死,人死了,可就什么都没了。
    七岁的小太子,一身赤金龙纹袍,懶嗖嗖的搭了一个鹅绒披风,披风的肩带垂得高低不一,多亏鹅绒轻薄才不至于掉下来。
    像挂了白霜的柿子坐在枝头,圆润饱满的果肉,只看一眼就觉得日子有了盼头,皎皎小少年玉树临风前。
    大齐输不起。
    齐帝感觉自己成了一杆秤,一方托着是江山,一方托着他的后继之人,孰轻孰重?
    千言万语,汇成了一句悖宗悖祖的话:
    “你爷爷、太爷爷的陪葬品很多,朕输的起,知道吗?”
    无论如何,疼了怕了赶紧出来。
    皇帝的皇陵从上位开始修建,一直到死后收工,里面有从生到死的一切所需,陪葬品无数。
    齐帝既然说出这样的话,势必是掂量过且真的作为后手了。
    祁元祚何等聪慧,好似在粉芯儿汤圆上捏出的五官,笑起来流出了馅儿:
    他走过去勾起小拇指:
    “孤不会让父皇成为孤寡小老头。”
    “如果败了,孤陪父皇东山再起,如果胜了,孤与父皇千载留名。”
    这句话谁来说都显得虚伪,只有祁元祚。
    只有来宝、豚儿,只有他能暖进齐帝心窝,让满心的焦虑不安化作笃定的信念。
    拉勾。
    *
    一日之间,两国赌斗的国书传扬上千里。
    有忧国忧民的,有事不关己的,自然也有趁机捞财的,民间多地开设赌场,压两国储君的输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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