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1/2)

投票推荐 加入书签 留言反馈

    幽冷的吐息轻拂。
    赵珩不以为意。
    皇帝能带着南下的朝臣必然是亲信中的亲信,譬如现在还生死未知的国舅,还有一些人,在得知皇帝欲往陪都后,怕国都沦陷后性命不保,自然要千方百计地同皇帝“南巡”,偏安一隅,求得苟存,就心满意足了。
    这样的人,本身就谈不上有何骨气。
    赵珩偏头,姬循雅却尚未坐回去,距离瞬间被拉得极尽,堪堪呼吸相缠。
    我还未喝,一臣下不可置信地心说,怎么便醉得产生幻觉了?
    赵珩的声音亦不高,“昔年姬景宣兵败于曲池自尽,后燕国灭,宗亲姬氏尽降于我朝太祖,”语调平和,毫无挑衅之意,“以将军所言,血勇仍在者,亦绝矣。”
    殿中一时间落针可闻。
    岂非找死!有人心道,不仅自己找死,更是给旁人引祸,倘姬循雅震怒,他们这些人焉有命在?!
    姬循雅看向赵珩,目光沉沉。
    可惜赵珩是个瞎子,就算姬循雅这时候盯他盯出朵花来,他也看不见,忽地一笑,向姬循雅举杯,话音中带着赞叹,“然二百七十年后,不也有将军这样的卓然儿郎,挽朕之江山欲倾。”
    众人心里跟着一紧又一松,短短片刻就已体会了多少人一辈子都体会不到的大起大落。
    姬循雅亦扬唇,眼中却殊无笑意,温声道:“陛下,杯中无酒。”
    赵珩晃了晃酒杯,“朕喜不自胜,竟未觉察出,”他笑道:“朕先前荒唐,误解了将军一片忠心赤诚,待回京后,朕必发明旨,将姬卿封号改为宸,卿以为如何呢?”
    此言既出,殿中已是一片寂静。
    诸多封号中,以宸字最贵不可言,太祖唯一的皇子,之后那位世宗文帝,在未入主东宫前,封号就是宸。
    赵珩显然不是引太祖旧例,把姬循雅当子嗣看,总不能真是……朝臣喉头紧张地滚动了下,动了禅让之念吧?
    至于赵珩说着说着就称呼姬循雅从将军到姬卿,反而是一件极其无足轻重的小事了。
    赵珩是活生生的人,俩人不过两寸之距,说话时再小心,也有温热的呼吸洒落在姬循雅面上。
    姬卿?
    这么唤人说近不近,说远不远,但凡赵珩知道名字的,总能得个以卿相称,算不得贵重,更非特例。
    还不如将军顺耳。
    姬循雅垂了下眼,含笑道:“陛下,臣甚喜承恩二字,这封号乃太祖亲拟,臣感恩戴德,不敢忘怀。”
    赵珩闻言亦不勉强,宸字虽然的确是他提的,但此事传扬出去,世人只会觉得是姬循雅跋扈,无比真挚道:“以卿之功绩,自然什么封号都配得。”
    “臣不敢。”姬循雅驯顺回答。
    朕看你没什么不敢的。赵珩心说。
    两人正在说话,有侍人上前奉酒。
    赵珩握着酒杯,漫不经心道:“卿万事皆好,唯过谦……”
    话音未落,变故陡起!
    方才那正毕恭毕敬给赵珩倒酒的侍人不知用了何种法子,立时从酒壶下方抽出把匕首来,猛地朝端坐着的皇帝扑去!
    匕首寒光四溢,直直朝赵珩心口刺去。
    “护驾!!”
    “陛——”
    赵珩听到声响转头,好像还没反应过来,脸上流露出了抹近乎空白的茫然无措,“将……”
    下一秒,利刃入体,如穿透张宣纸似的轻易。
    血溅满座。
    姬循雅放下手。
    几滴血落在赵珩苍白的下颌上,明明只是温热,皇帝却仿佛被烫到了,猛地缩瑟了一下,“将,”他喉头干涩,半晌才颤抖着将完整的词句说完,“将军。”
    他看不见,却也知道发生了什么,无非是刺客刺杀他,又被姬循雅当众杀了。
    刀挺快,赵珩起了几分兴致,不知近三百年后的兵刃,与他当年的刀剑有何分别。
    腥气蔓延,与满殿雅致馥郁的熏香混合,甜中带腥,呛得人阵阵反胃。
    众臣如初梦醒,面无人色地向上看去。
    刚才还活生生的侍人……不,刺客,此刻正以一个相当诡异的姿势俯压在御案上,三尺青锋从他后颈刺入,贯喉而出,直直插入桌案。
    血液喷涌,顷刻间就在他身下洇出一滩血。
    不需人吩咐,立时上来几个军士,见怪不怪地拔剑抬尸。
    殿内无声,如同一巨大的棺材,将在场诸人尽数钉进其中。
    “陛下,”姬循雅开口,“是臣疏忽,竟令刺客混入太极宫,请陛下降罪。”一面说着,一面从衣袖中拿出条帕子,他倾身,素白的缎帕几要擦过赵珩的脸。
    不料刚刚还吓得一动不动的赵珩倏地往后一退,他退得太远太极,身形不稳,一把按住了桌案,又猛然抬手,再出声,已是满口轻颤,带了几分压抑的哭腔,“朕……”
    姬循雅目光在赵珩脸上游走。
    他半点都不信赵珩,但不妨碍他欣赏赵珩表演出的恐惧。
    似天然而发,毫不造作。
    “陛下受惊,不若,臣先送您回潜元宫,”姬循雅很喜欢他这幅样子,语调愈发低柔耐心,哄着道:“可好吗?”
    赵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章节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