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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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变故突生,单烽的心跳也快了一拍。
    不好,这小子刚在祭坛里完成了复生,就要出来了。
    这么快?
    眼看雪芒的眼睛飞快聚神,单烽伸出一手,盖在他面门上,猛地往里一推,捏碎天灵盖的同时,将尸体强行拍回了雨雪菩萨体内!
    那一瞬间,整座菩萨像都震荡起来,白骨莲座吱嘎乱颤,每一根指节都向单烽倒指过来,怒气都快喷了出来。
    单烽猜到这雨雪菩萨在外头难以行动自如,便一手按在獠牙上,写字挑衅。
    “臭水沟?来杀我。”
    獠牙上爆发出法阵的光芒,一股冰寒的巨力牢牢攥住了单烽周身,把他往体内一寸寸拖去。
    单烽浑身血液都像冻结了,却还不忘牢记法阵的纹样。
    如此的动静,当然瞒不过外头的雪练弟子。
    “怎么回事?”
    “雨雪菩萨怎么露出极恶相了?”
    “庙门——杀生雪灌进来了!”
    谢泓衣端坐讲经坛前,手指一敲,一抹淡淡黑影掠出,从雨雪菩萨脸上抹过。
    所谓的面相,无非也只是面部肌肉的走势。
    光影暗换,雨雪菩萨原本深深嵌进下巴里的嘴角,倒竖的双眉,和眉心暴绽出的肌肉,都像被一只柔软的手所抟捏,唇角提起,化作一片平和的微笑,说不出的慈眉善目。
    唯有白骨莲座嗡嗡的震鸣,暴露了雨雪菩萨此刻真正的心情。
    砰砰!
    四只铁铸香炉同时蹦起又落下,哐当倒翻,在地上砸出数道裂缝。
    “这到底怎么了?”
    “你们看菩萨面,祂在笑!我们色藏庙里,难道还有功德了?”
    谢泓衣支颐不动,任由他们揣测,一手则在桌下飞快施展法诀。
    影子纤细的五指,或捏,或抟。
    供桌上融化的蜡油,被偷偷捏出了形状。
    “坐下!这点恩赐,就坐不住了?”
    就在前座的雪练忍不住起身的瞬间,谢泓衣冷笑了一声,一拂袖将人抽了回去,歪靠在肘弯里,透过铜镜的倒影,打量着单烽的动向。
    看不见人影,但有法阵的白光。
    他掐着单烽进祭坛的瞬间,拨动影弦。
    ——每隔一炷香,我会杀一个雪练。
    影线微微颤动,传来最后的回应。
    ——明白。
    谢泓衣第二次扇倒雪练,终于引来了众怒。
    前座的雪练霍地起身,道:“碧灵,你到底什么意思?”
    谢泓衣睨他一眼,吐出一个字:“瞎。连菩萨为什么笑,都看不出来。”
    经幔拂动,只见供桌上赫然卧着一扇惨白的娇耳。
    说是娇耳,那更像是腐烂的猪耳朵,融化的蜡油都粘在了桌上,却又被强行卷起来捏出了褶子。至于里头裹的馅儿——鼓鼓囊囊,竟然还有五官轮廓。
    谁都不认识这东西,只知道雨雪菩萨的嘴角越翘越高,十分满意。
    只是几个铸铁香炉砰砰跳得更高了些。
    “这么大的肉香?都抵得上屠城的分量了。”
    前座雪练道:“难道是嘉奖碧灵上使在城里窥探得力,耳聪目明?”
    几人窃窃私语一番,飞快琢磨出了个入情入理的解释。
    谢泓衣五指点动,暗暗记数着单烽进祭坛的时间。
    这假肉香破绽百出,混不了多少时间。
    已经让雨雪菩萨强颜欢笑了,大不了把肉香强行塞进它嘴里。
    虽然身在雪练老巢,但他并不畏惧。
    炼影术让他看尽了世上最凶险、最残酷的事情,也经历过孤魂野鬼般的绝望时刻,他远比常人更贪婪,也更疯狂。
    可以说,铤而走险四个字,已经刻在了他的骨子里。
    留在色藏庙里的雪练,修为都不算高深,他完全可以得到更多的东西。
    肉香是如愿摆上了,雪练们却在这诡异的氛围中,面面相觑,笑不出来。
    庙门被劲风叩开了,六出冰花的法阵,并不能阻止杀生雪倒灌而入。
    天地间飘荡着茫茫的死灰,从中传来一阵阵狂热的高歌声,有许多苍白的影子,在大雪里跳着古怪的舞蹈,不时拜倒在地,掬捧起地上的大雪,祷告着什么。
    那也是雪练。
    谢泓衣见过这样的酬神舞。
    每次屠城过后,雪练们就会在檐冰笛声中,跳起这样的怪舞。
    刚刚那个叫雪芒的使臣,才沾了些杀生雪,就被活活腐蚀干净了。
    这些雪练却在雪里欢呼起舞。
    庙中雪练盯着他们,流露出妒忌的神情。
    “他们又供上香了,要是我的功法也能进益——”
    说话的是个小弟子,他捏紧了手里的雪团,恨恨往地上一掷。
    “我都给这功法取好名字了,叫雪梳,怎么样?能藏在雪里,把人的皮肉一条一条梳下来,再淬上雪毒——就差一场欢喜雪了。”
    在他艳羡嫉恨的眼光里,外头的雪练将手中的雪团往地上一掷。
    有白光从地上溅了起来,雪练弟子将双臂一展,凭空扯出一幅数丈长的白幡来,每一挥舞,便从空气中凝出一丛丛冰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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