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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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熬了两个时辰,家宴终于到了尾声,大伙儿也都喝完酒、祝完词、吃好东西了,就各自回房去。张启渊一改往年习惯,没跟兄弟姊妹们去玩儿,而是自己在房里待着,把盛了糖块儿跟橄榄的匣子打开,托着腮坐在那儿,胡思乱想着。
    珍儿敲门叫他,问要不要去放爆竹。
    他答:“不去。”
    珍儿进来了,张启渊还是托着腮坐在桌子旁,盯着那两匣零嘴儿看,橄榄是拿檀木熏制的,清香扑鼻。
    “爷,”珍儿笑着问,“干什么呢?舍不得吃?”
    “我数数,”张启渊把匣子合上,说,“看看少没少。”
    珍儿大笑,说:“放心吧,你可把这两匣子东西看得紧呢,没人敢偷它。”
    张启渊问:“你想不想尝尝?”
    “算了,”珍儿摇头,说道,“你那么稀罕,我可不尝,要是吃了,你明儿后悔了,非掰着我的嘴让吐出来不可。”
    “等着。”
    张启渊还是很大方的,他知道珍儿想尝,便把两个匣子打开,接着打开里层的油纸,取出来一个橄榄,再取出来一个糖块儿。
    “吃,”他慷慨地看着珍儿,说,“试试味道,行或者不行,实话告诉我。”
    珍儿把糖块儿拿起来,放进嘴里认真地尝,还砸吧了几下,说:“好吃,甜杏仁的味儿,可别糖山楂好吃多了。”
    “那就行,”张启渊点头,问,“喜欢么?”
    珍儿直乐:“喜欢,谢谢爷赏我,还是头一次吃上波斯的糖。”
    张启渊:“你慢慢吃吧,橄榄吃完也告诉我。”
    珍儿:“好,对了,他们都在启清爷房里玩儿牌呢,让我叫你。”
    “不去,我看看书就睡了。”
    张启渊太不寻常,珍儿讶异,心想:这要是搁在往年除夕,他必然是打头阵的那个,他好玩儿,会玩儿,是弟弟妹妹们的“头头”,有他的地方就有热闹;可今年,怎么成了这样?
    心情不好?不是,你看他翻书的时候都在笑,下眼睑那儿直鼓。
    他绝对是遇上好事儿了,只不过这不是件单纯的好事儿,愉快里搀着纠结,能教人变傻变痴。
    珍儿下了定论,她的主子这是春心萌动了,欲罢不能了。
    在鱼龙混杂的奉国府里长大,耳听八方的珍儿没什么不知道,她懂,人一旦对谁有了那样的心思,再聪慧的都将变成傻的,然后干一些旁人难以理解的事。
    譬如,张启渊连着好几天,一有空就打开匣子看那些橄榄跟糖块儿,指着数,盯着数,两个两个数……把匣子合上,摞在一起,用一块绸子包起来,放到柜子里去。过不了多久又从柜子里拿出来,解开绑好的绸子,打开匣子。
    这已经不是傻了,是魔怔了,珍儿心里大呼不妙,觉得张启渊是被哪个狐媚子勾引,吸了妖气了。
    于是问:“爷,这糖和橄榄,你是不是打算送给谁啊?”
    “嗯。”张启渊含含糊糊地应声。
    珍儿:“您有喜欢的人了?”
    张启渊:“不算是。”
    珍儿:“可当心些,找个好人家的姑娘,你们早点儿成婚,让夫人放心。”
    “成婚……怎么就成婚了?”张启渊不屑地冷笑,瞄了珍儿一眼,觉得她年纪不大但是脑子老朽,净想些没情调的事儿。
    “无聊至极!”他批评她。
    珍儿委屈,糖块儿吃完了,就把橄榄吃进去,点头承认:“您说得是。”
    又补上:“橄榄挺香的,吃着凉凉的。”
    “知道了,”张启渊点头,放下书,腾出手来继续研究他那两匣子东西,嘱咐珍儿,“出去找他们玩儿吧,我要歇着了。”
    /
    守岁的一夜过去。
    次日是元旦,七天后是“人日”,然后,张启渊从捷报告示上知道了魏顺快要回来的消息。
    三日前瓦剌部屡次犯边,俞骆、魏顺率部御敌大捷,俘敌方三百余人,而瓦剌部士气崩溃,节节败退。
    后,官军又数次列阵邀战,彼方却闭营不出,最终趁夜退离了边境。
    魏顺真要回来了,张启渊想,冬天也快过去了。
    又几日后。
    正月十四当天,俞骆、魏顺一行回京入城,在奉天殿面圣,奏报战况。
    张启渊在值上忙碌,没能和魏顺碰面,只在远处看见了长长的队伍,他不知道自己是想见他还是不想见他,就在心里把他那些个“罪行”又琢磨了一遍:他只关切旁人,他不告而别,不说真话,不许自己进门。
    张启渊觉得,魏顺是得了圣上的殊宠,在朝廷里专权惯了,就不拿人的真心当真心。
    “可恨。”他埋怨他,扶着刀站在城墙边,把官服袖口上的灰掸了掸。
    又过了一会儿,张启渊带着下属们回去吃饭了,他坐在角落里干嚼馒头,听别人聊延绥大捷的事。
    然而,他的魂儿早飞了。
    后来,又听见个小卫说魏顺他们今天大概要去兵部议事,这是战事凯旋后的规矩。
    张启渊来兴致了,拿着半个馒头凑上去,问:“你怎么知道的?”
    小卫:“每次都是这样,先面见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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