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号废了,我重开[重生] 第433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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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灾后的小连山岩石崩解,锋利的石茬如獠牙般隐伏在泥浆之下。
    一块尖石,将他小腹划了一道极长的口子。
    应该挺深的,血一直流,流得他有点头晕。
    走了半晌,项知节察觉到这血流得有些不对,低下头,面无表情地伸出手指,微微拓开伤口,从里面取出来一枚石片。
    他随手把那沾满了温热鲜血的石片扔了。
    它嗒嗒作响,一路滚落深谷。
    血流果然缓了一些。
    项知节加紧了脚步。
    途中,他看到了半只人手露在淤泥之上,五指蜷曲如爪,徒劳地抓向虚空,仿佛想攫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项知节蹲下身来,看了看露出地面的两节手指,略松了一口气。
    不是老师。
    这人大抵也是懂些避灾法门的,知道面对泥石流,若是躲闪不及,最好要往泥流倾泻处的两侧山上跑。
    可他腿脚不济事,不知是跑得慢了一步,还是被落石砸中,没能躲过去,就此被吞噬。
    到底是一条人命。
    项知节俯下身去,沿着他僵硬的手臂,挖出了他的头脸。
    他面色紫涨,气息断绝,已然无救。
    项知节利索地站起身来,不再理会,任稀软的泥流重新将他慢慢掩埋起来。
    晚些再收殓。
    老师要紧。
    项知节一路遇见了七八具尸身,大多数都埋在泥里。
    这些人都是追着周文昌上山的,有的是恨极了他,临死也要拉他垫背;有的则认定周文昌不会坐以待毙,跟着他或能闯出生路。可惜慌乱中不辨方向,尽数葬身于此。
    其中有一具尸体,还是项知节一脚踩下去,因为脚感不对才发现的。
    项知节没空一一把他们刨出来验看,只根据露出的局部判断身份。
    只要不是老师,那就统统丢开去。
    可眼见迟迟找不到乐无涯的踪影,项知节渐渐不安了起来。
    人死之后,面貌是否会与生时大不相同?
    几年前,老师病死圜狱时,他听闻噩耗,吐血抱病,错过了和老师相见的最后时机。
    他没见过老师死去的样子,万一弄错了怎么办呢?
    于是,他走了回头路,双膝跪地,将那些尸身一具具重新刨出,不顾污秽,凑近细辨面容。
    乐无涯便是在这样的场景下,拖着死狗似的周文昌,见到了背对着他勤勤恳恳挖尸体的项知节。
    隔着朦胧的雨幕,他微微眯起了眼睛。
    不是他乐无涯思之太甚,就是项知节念他成狂了。
    他无情地把昏迷的周文昌扔到一边,摔得他在昏迷中都忍不住吭哧了一声。
    乐无涯蹑手蹑脚地靠近了那个雨中的幻觉。
    雨声喧嚣,再加之项知节双耳中皆是嗡嗡不休的杂音,他没有听到来自身后的脚步声。
    ……当真是他。
    确认了这一点后,乐无涯紧绷着的肩膀陡然松弛了下来。
    几天不眠不休,四下奔忙,挖坑布局,随机应变,他都是精神十足的。
    可这一瞬,他忽然累得不成了。
    走不动了,一步都走不动了。
    乐无涯假装方才自己没有扛着周文昌一路准备下山,呼出一口浊气,将跪在地上卖力刨人的项知节的后背做了垫子,合身趴在了他背上:“这位小公子,这是干嘛呢?”
    乌鸦扑棱棱地飞过来,理直气壮地落在了他的鸟架子上。
    项知节的动作骤然凝固住了。
    乐无涯看不到他的表情,快乐地大放厥词:“小公子啊,我行路至此,实在精疲力竭,烦请背我一程。您的大恩大德,在下必铭记于心,日后定当厚报。”
    话本里,山中骗吃行路客人心的山鬼狐精,都是这么一套说辞。
    项知节回过头去,看似如常的语气透着一丝颤抖:“真的吗?什么报偿都可以吗?”
    乐无涯点头如捣蒜:“真的啊。”
    项知节猛地拧转了身子,揽住了乐无涯的腰,单手压住了他的后脑,两人翻滚几圈,最终,项知节居下,将乐无涯紧紧护在了他身前。
    他几乎是颤抖着吻上了他的嘴唇。
    软而凉的触感,像是葡萄的果皮,内里则藏着甘美的果肉和汁水。
    老师的味道是清澈的,干净的,催人欲醉的。
    乐无涯被他笨拙而生涩的吸吮弄得嘴唇有些疼痛。
    然而他顾不得这些了。
    因为他清晰感受到了项知节口腔里的淡淡血腥味。
    他心脏向下沉去,掐着项知节的下巴,强硬地与他分离开来。
    天地间,雨声隆隆。
    项知节眼巴巴地瞧着他,眼睫是湿漉漉的,左眼无声地滚下了一滴泪来。
    之所以能确定是泪,是因为雨水不会这么灼人。
    乐无涯心软得一塌糊涂。
    他转而摆弄起项知节的衣裳下摆,将手指悄然探了进去,游走在他冰凉却坚硬的小腹时,察觉到了那处湿黏的伤口时,他心头一紧,却故作不觉。
    单看他的眼神,乐无涯便知道,他心里的伤比身上的伤要重些。
    当务之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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