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笋时 第86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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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文澜笑。气到极致,总会笑的:“走!”
    --
    张文澜赶路的时候,姚宝樱终于在鸣呶的相助下,再次踏入了张宅东北角方向的大郎院落。
    这里确实是大郎院落。
    鸣呶经常来
    这里探病。
    此院寂静荒凉,林木繁茂,并无仆从常日打理。姚宝樱跟随鸣呶,深一脚浅一脚地踏入其中。鸣呶正要带她去寝舍方向,姚宝樱忽然停住步子。
    鸣呶回头。
    姚宝樱站在花廊下,看到花廊尽头的日光如琉璃盖,簌簌落下。有一人苍凉瘦白,披盖氅衣,靠坐在花荫下,膝上放着一本书。
    那人闭目睡在躺椅上,衣摆曳地,任由花瓣零落一身。
    鸣呶:“大水哥!”
    那青年睁开了眼,朝闯入者看来。他望向姚宝樱,冷淡的眼中,露出微弱笑意——
    “樱桃。是吗?”
    --
    张文澜抛弃自己的贵公子作风,在院中疾奔。他在靠近哥哥院落的时候,忽然一错目,眼睛透过一堵因下雨而塌了一半的墙,看到了院中那足够刺眼的一幕。
    张漠坐在院中,姚宝樱神色迷离地走向他。
    阳春日暖,阿澜公子笑了出声。
    第55章 暗里叫人骨髓枯16
    院中花廊后静养的张漠与闯入者姚宝樱对上眼眸的时候,鸣呶便乖顺地朝外退,以防二人有私事,不方便当自己的面聊。
    结果鸣呶视野一转,傻眼地看到了半堵坍塌的墙垣外,张文澜带着呼啦啦一堆侍卫,就那么隔墙而望。
    鸣呶眨一下眼的功夫,墙外的张文澜和侍卫就不见了。
    她几乎以为这是自己幻觉。
    她喃喃:“大水哥……”
    但她从小认识的大哥哥,此时似乎没空理会她。
    张漠凝视着姚宝樱。
    这是真正的、不经他人假扮糊弄、姚宝樱从未见过的张家大郎。
    他确实和姚宝樱见过两次的“张漠”,眉心的朱砂是一致的。但他绝不是姚宝樱曾被误导的“兄弟一模一样”的模样,他的眉目要清淡一些,眼睛颜色更偏茶褐色,鼻梁也更窄一些,唇色更浅一些。
    朱砂痣下,姚宝樱看到的这副面孔,些微面善。
    如果说,张文澜是浓墨重彩、一眼便让人觉得英俊到近乎凌厉的美男子,那么真实的张漠,更符合古人所想的那种“谦谦君子”“如切如磋”。
    君子如水。
    也许这水,曾经浩瀚磅礴,狷狂澹澹掀动天下大局。而今这水,只潺潺涓涓,如清泉山溪,如被崇山峻岭藏住的任何一段无名水脉。
    他的身体、精神,看着都很不好。
    张漠身为宰相,他有官家特许的不必上朝、在家审阅奏疏的权职。但姚宝樱已经开始怀疑,那些奏疏,到底是在张漠的案头,还是在张文澜的案头?
    张家这对兄弟的秘密,北周皇帝知道吗?若不知,他们是欺君。若知道,那他们联手这一出戏,做给天下人看?
    姚宝樱盯着张漠的时候,张漠也在打量她。
    起初他被唤醒,目光略显空洞。他在极短的时间内恢复清明,这倒像是姚宝樱听闻的军旅生涯带来的敏锐反应。而他看到姚宝樱和鸣呶后,那眼神便极为怪异了。
    他将宝樱细细端详,目生笑意,却也有几分怅意。他像是通过她在看某位故人,却又清醒地知道她非故人。
    他用含笑的眼眸看她,还学张文澜,唤她“樱桃”。
    姚宝樱迟疑的,咬了唇。
    许多疑问,在看到他这身支离病骨后,卡了壳。她特有的过于心软的毛病,让她难以当着一个病人的面,连连质问。
    但真正的张漠,必然和姚宝樱见过的假张漠不同。
    假张漠总在诱导她,真张漠却十分善解人意。
    他看她的眼神很温和,在她的困惑中,他笑道:“你不记得我了吗?”
    他说:“在小澜哭着闹着要我去云门苍山为他提亲前,我们就已经见过了。”
    姚宝樱完全不记得。
    她有些无措,怔忡不语。
    张漠缓缓抬手,挡住了自己眉心的朱砂痣。他垂下眼,重新用一种寒刀一样凛冽的眼神俯望。
    他道:“三年前,太原城战,我们见过面。”
    久远的旧风在日光下朝姚宝樱吹来,拂乱少女颊边发丝。姚宝樱身子轻轻一震,目中的迷茫转为一种惊喜与沉痛相重的神色。
    她想起来了——
    三年前,她和张文澜分开后离京,她是要去办一件事。她的事情在太原城,那一冬,“十二夜”刺杀霍丘国王,死伤惨烈,她去太原城救人。
    在那里,她见过一个大哥哥……
    姚宝樱一下子扑过去,跪在了张漠的躺椅前。
    她目光掠过他膝头,望着他眉眼:“……你是那年的大哥哥!你还活着!”
    她想要查看他身体,又因二人如今身份而生出踟蹰。她只将手放在他膝上,喃喃:“原来,你当年就在太原城,你、你就是张家大郎……当年……”
    张漠朝她摇了摇头,似在说,不必提当年的事了。
    是了,他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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