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山海行 第342节(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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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先登转头看到晁衡,立刻满脸堆笑,不过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殷勤地道:“啊哟,晁卿,万幸你平安无事。”
    晁衡心中奇怪,在海上时陈先登对他可没这么客气,问道:“陈郎将,你可知道这是何处?”
    陈先登很肯定地道:“在安南,是我大唐的领土!”
    难怪陈先登对晁衡如此客气,先前晁衡要渡海回东瀛日本,饶他在大唐是什么高官,都只是过往云烟,而此刻重回大唐,他就还是那正三品的正授秘书监,陈先登怎能对他不逢迎有加。
    晁衡追问道:“我看这里荒无人烟,郎将怎能肯定这里是安南?”
    虽然这里椰林海沙,气候炎热,显然是极南之地,但南方地域广大,听说海南有大小岛屿数万座,更有真腊,室利佛逝这样的域外大国,陈先登又没来过南海,怎知这里就是安南都护府?
    陈先登大方承认道:“末将可没有此等见识,是许远告诉我的。”
    许远所授官职不过正六品下的睢阳防御使,陈先登可是从五品的郎将,看似差了一品,其实官阶差了很多,因此陈先登说起许远来,可就没有这么客气了。
    晁衡愈加迷惑道:“许远又怎知这里是何处呢?”
    陈先登摇头道:“这末将可就不知道了,要不要末将帮你把他招回来问问……”
    晁衡摆手道:“你只说他人在何处?我自去寻他便了。”
    陈先登继续谄笑道:“是,是,他在前面短岗上……我们在这儿看看能不能拆了船板做大车,把诸位大人送回中枢。”
    原来陈先登率着这么多人,并非为了修船,而是为了造车供他们乘坐,他指的是海岸深处的坡地之上,那边草木丰茂,完全看不出有人烟的样子,晁衡没想到这里还有村子,他不愿意和陈先登纠缠,道:“如此有劳陈将军,我去前面看看。”
    那短岗近在眼前,亦不甚高,晁衡沿着一处斜坡向上,见灌木中被人用刀开辟出了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小径,他艰难地穿过小径,看到了不远处聚集的十几人,许远,藤原清河都在其中,只是不见了江朔的踪影。
    晁衡走近才发现他们竟然围着一个墓地!
    只听藤原清河道:“……和我们一样,撞上了飓风,只是不走运,船翻了,他落水惊悸而死,十年不过廿六,实在令人叹息……”
    许远则道:“埋在此间也不知道是何人的主意……他溺水而死,应当惧水,却让他在此间每日里看着大海,每当飓风来临之时,岂不要在棺材里发抖?”
    晁衡登上短岗,才发现这墓地虽然不高,却在整个海岸的最高点,站在此地可以俯瞰整个海湾,南面有一条澄澈的大河注入海中,身后皆是茂密的丛林,山都退在极远的北方。
    在今天这种风和日丽的天气看来,此处确实是风景优美的形胜之地,但却如许远所说,若在飓风天气,望着万里黑云和狂暴的大海,想来也真是恐怖。
    晁衡凑上前去,问道:“这是谁的坟墓?”
    许远等人见晁衡无恙都甚欢喜,藤原清河往边上一让,道:“阿倍君,你绝对想不到,这是王子安的坟……”
    晁衡疑惑道:“王子安,王勃王子安?那个写《滕王阁序》的王勃?”
    许远道:“不错!”
    晁衡激动起来:“就是写下‘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的王勃?”
    许远道:“不错!”
    晁衡靠近墓碑,这是一块典型的唐代墓碑,由三块灰色岩石刻成,上有螭首,下有龟趺,都是单独雕刻而成,再与中间刻满墓志铭的墓碑榫接在一起。
    此地海风咸卤,烈日灼灼,王勃去世至今不过七十余载,螭首纹理已经几乎磨平了,而龟趺之首仅剩一个不规则的圆球。墓碑上的字迹依稀难辨,晁衡凑近了仔细观看,只见上书:
    大唐故朝散郎补虢州参军王公墓志铭
    王公讳勃字子安,绛州龙门人父大唐太常博士交趾令王福畤……
    ……
    王福畤后累官至泽州长史,但王勃埋葬之时,王福畤仍是交趾县令,世间流传的故事与墓碑上的内容相印证,可知此碑为真。
    王勃曾因擅杀官奴当诛,遇赦除名,其父王福畤受到牵连,被远贬交趾做了县令,王勃因为自己的过错导致父亲远谪,心中十分自责,执意要陪父亲南下,后在坐海船返回中原时,遇到飓风,王勃落水后虽被救起,却因惊吓过度而死,王福畤将他埋葬在海边,没想到竟在此处。
    晁衡喜道:“我还以为飘到了海外异邦,没想到还在大唐境内,只是不知此地距离长安有多远?”
    藤原清河表情戏谑道:“许郎曾任益州从事,对剑南道还算熟稔,阿倍君不妨听他说说。”
    许远不待晁衡问他,道:“我也没到过这么远的地方,但粗略推算,此地距离姚州云南郡大约两千里,穿越滇道、蜀道到长安的话,约莫四千里……”
    晁衡大吃一惊,道:“都说大唐幅员辽阔,纵横皆有万里,但世人多只知东北、西域之遥,没想到南方交趾竟也如此遥远!”
    许远笑道:“此地属驩州,南面还有罗伏州呢,此地是整个安南的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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