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妇 第9节(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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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上,右手摊开,将她掩在袖底的手掌攥住,拖拽到自己身边。
    身后梦月迅速掩住嘴唇,激动地与雪歌打着眼色。雪歌手里的灯笼将熄未熄,忽明忽暗地照着脚底的石子路。
    **
    净室里传来细微的水声,虽未刻意留心,仍是若远若近地传进耳中。宋洹之放下手里的书,仰面躺在枕上。帐顶丝线穗子坠着珍珠,滴溜溜地晃荡个不停。
    水声止住,片刻后便听得脚步声近了。
    橙红的灯色映着人的影子,掠过帐前,又停在窗畔。
    珠翠落进妆奁,雕花梳子滑过青丝。
    脚步声又起,侍婢们阖门而去。
    帐外的人沉默而犹豫,久久没有掀帘进来。
    帐内的人也仿佛已睡着了,打直了身体平躺在外侧,隐约映在帐上一个朦胧的影子。
    祝琰俯身吹灭灯烛,轻手轻脚地爬进床里。
    就在她小心翼翼地想要跨过宋洹之躺进自己的位置时,一双大手猛然按住了她的腰身。
    她被迫停在那儿,整个人全身重量都压覆在他身上。
    男人的手掌顺着腰侧一路滑到脊背、肩头……
    黑暗之中无法视物,她看不清他此刻是什么样的面目表情,他这般拥着她轻抚时,也是那样冷淡而平静的吗?
    宋洹之觉得自己奇怪极了,在方才那段不长不短的等待过程里,她发出的每一点声息都令他烦乱至极。
    仿佛只有这样,将她按定了,掌控住,才能稍稍平复心中那抹没来由的恼意。
    偏她还不知死活,就在这时还要发出声音来惹他生气,“二、二爷?”
    这个姿势令人发窘,她整个人这样趴在男人身上,被禁锢着,不能动,也不敢动。
    低柔的声线,透着几分无助惶恐。仿佛是琴弦绷紧到极致之时,再次弹拨下来的那一道力。
    咚地一声,乐止琴断。
    宋洹之骤然翻身,压着她滚到床里。
    “可真是……”他似乎咒骂了一句。
    旋即俯身下去,狠狠噙住了她的嘴唇。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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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0点争取再更,祝我顺利。
    第11章 帷幕宋洹之少年时,便是个沉……
    宋洹之少年时,便是个沉默寡言的人。
    兄长宋淳之天资过人,是行军打仗的奇才,十六岁带兵上阵,杀得敌军节节败退。二十一岁,凭一己之勇,深入敌腹生擒敌首。二十三岁,一招反间计,击溃五个部族的联合,连夺八座城池。
    功绩太过耀眼,引得多少人红了眼睛。御赐婚事,十里红妆,葶宜郡主嫁进来那日,红绸从繁华热闹的广平街一路铺到城南嘉武侯府伫立的安鸾坊。爆竹声响彻京都的大街小巷。
    那一日,十九岁的宋洹之站在楼上目视郡主的八抬鸾仗驶过长街。有人在他身后叹息,他回过头去,看见祖父怅然的面容。
    “恩宠至极盛之时,便是侯府衰落之初始。”
    “洹之,我知你一身抱负,志在兴邦。可咱们宋家,只能有这一轮昭日。”
    “你要多支持你兄长。要兄弟齐心,一起护持好这个家,保护好这个家里的每一个人。”
    宋洹之没有说话。
    他看见长街尽头,兄长骑着枣红的宛马,飞驰至喜轿前。勇武矫健的身姿,俊朗无双的容貌,引得人群喝彩连连。
    他年少时曾艳羡过那样的夺目。也曾暗自下过决心要成为与其比肩的俊才。
    随着年岁渐长,看多了朝中倾轧、世家争利,他开始明白祖父话中的含义。也理解了兄长的为难。
    走上那个位置,便再也不能回头。只能埋首前行,不顾一切去抢去争去斗。不死不休。
    宋洹之甘心成为兄长的影子。
    他寡言少语,甚少情绪外露,没人知道他喜欢什么,厌恶什么。
    家里安排的婚事,他应得干脆。指派给他的差事,从未试过皱一皱眉。
    兄长要他善待祝氏,他便夜夜回来,予她体面,予她关怀。哪怕她是嫫母无盐,哪怕她性情乖张,他也一定会耐着脾气予以容让。
    可祝琰从上到下从内至外,并无一处需他迁就容忍。她实在是个挑不出错处的人。
    **
    他们做了两次。
    一次是在黑暗的帐里。
    真正意义上,完整无间的结合。
    一次是他起身点灯,欲唤人过来扶她去净室清洗。
    她虚软无力地拉住他的寝衣,小声求他不要喊人进来。
    他回过头,瞥见暗淡的烛光照于帷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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